星期日是奶奶的生日，親戚在這一天，都會聚在一起替奶奶慶生，這也是我一年之中，少數幾個能見到叔叔姑姑的日子。

奶奶對我和妹妹都很好，人很親切和善，年過八十，身體依然硬朗。不過，我跟奶奶很少對話，因為奶奶聽不懂國語，我則不太會說閩南語。儘管如此，有爸爸媽媽當我跟奶奶的翻譯，簡單的對話倒也綽綽有餘。

現在我升上大學，住在學校宿舍，看到奶奶的機會減少很多。這次，奶奶還是一樣沒改變。我因就讀應用日語系，簡單的日常用語已能說上幾句，奶奶的生日祝賀詞，我也直接說日語祝賀她。

記得高中時，有一次，歷史作業要訪問民國十五年以前出生的老人家，說說當時的生活狀況，我就訪問奶奶，這才知道奶奶的日語說得相當順口。

於是慶生那天吃完飯，我跟奶奶坐在一起，媽媽要我們以日語對話，我們這兩個鮮少溝通的祖孫，就以日語聊起天來。

那天說的句子很簡單，讓奶奶想起小時候的事。看她陷入回憶的模樣，我想，有一天我老了，也會回想這個時刻吧？

過沒多久，奶奶許願的時間到了。

奶奶的願望，每年都一樣：「希望我的孩子、孫子、媳婦……每個人都能過得健健康康、每個人都能找到好工作賺大錢，這就是我的願望。」

當奶奶許完願吹熄了蠟燭，那一瞬間，我突然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