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火

◎奕白

最近我頭痛欲裂，腹痛如絞，四肢有如慘遭痛毆般，軟綿且帶著一點痛楚，到底是哪個女人在詛咒我？我拖迆著僵硬的身軀，在不斷的咳嗽聲中緩慢前進。

在我拋棄前一個女友後七十二個小時，我懷疑我會吐火了。

「你神經喔，快去看醫生啦。」我朋友們用戲謔卻關心的口氣說。

「火是一種能量體，人的身體是很神秘的。」物理教授連頭都沒抬起來，繼續做他的實驗。

你神經喔人的身體是很神秘的你神經喔火是一種能量體你神經喔火是一種能量體快去看醫生啦……。

夠了！

在我吐出的火除了燒光我半年來囤積的衛生紙與還沒繳完十二年房貸的屋子後，我決定去看醫生。

「醫生，我吐火了。」我虔誠地像個殉道者。

「是嗎？Miss劉，先給他做個檢查。要『全套』的。」

在做完心臟超音波、核磁共振、腦部斷層、GAAP、CRT、HIV、KFC，護士還外帶了一個雞腿堡後，我回到了診療室，公立醫院的醫生就是讓我放心。

「醫生，我吐火了。」我虔誠地像個殉道者。

「醫生，我頭痛、拉肚子、咳嗽，」我虔誠地像個殉道者，「最重要還吐火了。」

「吐火！」他挺直腰桿，表情嚴肅。 「多喝水就好了。」

自由時報-97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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