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分手後,依然照顧他
分手後,依然照顧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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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夜在電腦前忙碌著,突然「登叮」一聲,螢幕右下方升起登錄MSN的小視窗,出現的是我的舊情人。在凌晨,我不經意的跌進青澀年歲裡。 高二寒假,初次打工的我,踏進轉角的吉野家,也因此結識了小我一歲的他。印象中,他總是沉默不語的站在廚房,兩隻手飛快應著客人的點餐忙碌著。下班時間一到,他摘下帽子,整理好頭髮,也總是不多話的快速離去。時間一久,他快閃的行徑引起我的好奇。 於是,我開始期待每個上班的日子,一進店裡就先看看有沒有他的身影;走過他身邊時,又期待、又怯於眼神的交會。每個月初,我總趁休息室沒人時,夥同好友幫忙把風,偷偷抄下他的排班日。我們一起上班的日子,走向店裡的腳步,都輕盈得像在跳圓舞曲。 他生日前夕,我緊張的準備透露心意的生日卡。等下班時間一到,看他依然像往常般,頭也不回的邁開大步走進店外的黑夜,我慌慌張張的抓緊卡片,笨拙的追上去,在暗暗的騎樓下,兩手笨笨的用力往前伸,好不容易擠出「生日快樂」,就希望他接過卡片,馬上轉身離開。因為當下,我腦袋早已空白、手足無措,再也吐不出任何一句話。 那是一張手繪的小卡,滿載著我的心意,終於開啟了我和他的緣分。 半年後,我們第一次約會。在淡水河前的階梯上,我們在染紅的晚霞下,共享第一隻烤魷魚;接下來的三年,我們共享了無數美好的日子。雖然最後我們分手,但我們依然不間斷的連絡,關心彼此的生活。 在分手後一年多,他被機車熱油燙傷了臉頰,緊急送往急診室。一聽到消息,我直接跳上計程車直奔醫院。在人來人往、處處唉聲的急診室裡,我找到躺在床上,三分之二的臉都裹著白紗布的他。頓時,我難過得哭出來,心疼眼前的一切。 該說是他福大命大,醫師說,如果燙傷的角度再偏一點、油再燙個幾度,那他整張臉連眼睛一定全毀,言下之意,即是細心照顧還可以儘量復元到原本的樣子。於是在他家人無法陪伴的時候,我每天準時出現他病床旁,直到他完全康復出院為止。 我們交往時細心體貼,分手後依然用心,但隨著更多的相處了解,更凸顯彼此個性和價值觀的差異。終於,在分手後的一次談話中,我們因對未來規劃的理念不同而起爭執,我第一次發現我倆的世界相距如此遙遠,再也沒有接到他的電話。 直到現在,看見他的暱稱,透露即將展開另一段新感情的訊息,腦裡浮現的,是交往時他傳來的簡訊:「因為妳,才讓我感受到愛人的美好。」我坐在電腦前,怔怔的任由回憶淹沒,跌進百感交集的現實與過去裡。 【2008/04/05 聯合報】@ http://udn.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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