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遍尋不著 忒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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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尋不著 忒奇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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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放下證件掛失之事，大家都來幫忙找茶，跟著繞室兩圈之後，我決定放棄：「別理那杯茶了，等它想通之後…」 遍尋不著是一種慢性傳染病，病毒潛伏期不一，發作期亦無可測。 購物尋找會員證
口袋掏盡留笑談 事情是這樣開始的，那天，我和先生到大賣場買日常家用品，在入口處，被一個小姐攔下了，她很有禮貌的請我們出示會員證，我對先生說：「卡片在你那兒，帶來了？」
聞言，先生急忙掏出皮夾搜尋，幾張信用卡外，還有健保卡、悠遊卡、愛書人卡、洗車卡，甚至溫泉業者推出的貴賓儲值卡都帶上了，但是在成排的卡片中，就是沒有這家大賣場的會員卡。然後，先生開始搜查身上的口袋，包括襯衫上的兩個袋、長褲四個袋、外套加夾層六個袋，袋袋掀底露餡，只差沒把衣服脫下來，就是遍尋不著。
一遍找不著，第二遍再來。假日裡，大賣場人潮一波接一波打眼前走過，我們就這麼「遍尋不著」的困在那兒。後來，先前要求看卡的那個小姐，心有不忍，於是大手一揮，讓我們別找卡片了，進去吧。不過，在她恩准的同時，只見她已漲紅一張臉，笑到彎腰捧腹，想也知道，大庭廣眾之下，我們兩個老傢伙兩頭汗的不停「自摸」，無關搞笑，卻非被笑不可。
那天，我們在賣場不只買了家用品，也娛樂了許多人，這已經是多年以前的事了，至今記憶猶新。
鞋子竟湊不成雙
原來一隻在紐約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遍尋不著」的病毒已然蔓延開來，手表眼鏡變得喜歡捉迷藏、車鑰匙總喜歡在出門前搞失蹤、家裡湊不成雙的襪子愈來愈多、找書找證件找CD找衣服找鞋子無處不是「遍尋不著」。
有一次，鞋子怎麼找也湊不成雙，後來是隔著太平洋，橫過美利堅，在東岸紐約的小姑家中尋獲。
比較麻煩的一次是兒子的皮夾「遍尋不著」，幾天後，館前路的一家銀行打電話到家裡來，說是有人在櫃台拾到信用卡，要求本人前往領取；又過了幾天，羅斯福路上的一處郵局來電，一樣是有人拾到失物，同樣要求本人認領，不同的是，掉在郵局的是提款卡。我們一家四口四個腦袋加起來，怎麼也想不通，一個皮夾裡的兩張卡，怎麼會分兩處招領，卡片是平安領回，皮夾倒不見了，我的直覺是有人惡作劇，阿嬤卻認為是上天眷顧，祖先有保庇。
前些時，一個住在洛杉磯的老朋友越洋來電，她說，原想寄張賀歲卡問候朋友，也整理了一些照片，隨卡寄給老友。「我連封套都弄好了，擱在那兒，心想出門時，一定要記得帶去寄了，噯，奇怪了，我昨天翻遍屋裡，就是找不到那些卡片，愈找愈氣，連我老公也遭殃，他勸我別找了，還是打電話問候吧。」她說。
所以，遍尋不著是一種慢性傳染病，病毒無遠弗屆，你瞧，這不是越洋蔓延了嗎？只是，不可為此動了肝火，無濟於事，得不償失之餘，常會殃及無辜，多年來，我已學會與「遍尋不著」和平共存。
泡好的熱茶失蹤
再轉身在置物架 最近，兒子的皮夾又遍尋不著了，這回，吉星隱晦，好心人士未再適時出現，當務之急是證件掛失。
一家人正思索著該如何著手辦理的當兒，只見一家之主不停的繞室而行，狀似尋覓，問他找甚麼東西？「一杯熱茶，我剛剛才泡好，只喝了一口，咦，奇怪了，我會放到哪裡去呢？」他說。
於是，暫且放下證件掛失之事，大家都來幫忙找茶，跟著繞室兩圈之後，我決定放棄：「別理那杯茶了，等它想通之後，會自動現身的啦。」多年與遍尋不著相處的心得，我發現，與其把遍尋不著視作病毒型慢性傳染病，不如把它當調皮的魔術師，等它玩倦了，要找的東西自然出現。果然，沒多久時刻，我們搞定信用卡掛失的事之後，跟著皮夾湊興玩失蹤的那杯熱茶，在往浴室途中的置物架上尋獲。
每當我找不到眼鏡，詢之一家之主可有看見？通常得到的答案是：「妳不是戴在臉上了嗎？」如果不是這個答案，那麼，我就猜想，眼鏡是被一個看不見的魔術師變戲法藏起來了，隔一陣子，自會在家裡某一個角落發現它，我才不跟著魔術戲法起舞呢，反正，我有很多副眼鏡隨時可以應付。
只是，所謂的「隔一陣子」，有長有短，短則轉身之際，長則難說。前年十月間，我最常用的一副眼鏡，至今遍尋不著，我深信它藏身家中某個角落。在等待它現身的這段期間，我又配了兩副眼鏡，所以，戲法隨它玩，生活當自在隨意。 【2008/04/21 聯合報】@ http://udn.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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