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5-25 00:21:54 落葉之楓

【藝文賞析】離不開你,離家還遠

離不開你,離家還遠
+++++++++++++++++++++++++++++++++++++++

圖/林浩榮

 

 

 

 

 

 

 

 

 

 

 

 

 

 

 

 

 

 

 

 

 

 

 

去年,我隻身來到這個風頭水尾的小漁村,離鄉背井任教職,同時當在職班研究所的學生,任課與上課課程雙面夾攻,經常覺得身心俱疲。還好,我認識了你。

回家往返九小時

台北台西兩地情

你的相貌並不出眾,一雙瞇瞇眼,常被我取笑「你看的世界必然比較小」。而且,你早生的華髮、老成的面孔,讓你看來比實際年齡大了五、六歲。

當時,我們一群剛考上教職的老師,吱吱喳喳地在你的車上喧嘩,打算一道搭車回家。聽著四個女人足以將車頂掀翻的聲音,你默默地微笑,載著一車歸鄉的興奮歡樂,開往車站。

那時候,我是多麼渴望回家啊,想我那博學固執的爸爸、溫柔淘氣的媽媽、魯莽可愛的弟弟和小我十二歲的寶貝妹妹;我也想著台北濕淋淋的天氣、急匆匆的腳步,就連熙來攘往的擁擠人潮,都讓我感到無比的親切。台北到台西,客運往返要九個小時,那時我每周都會奔返回家。

上課忙碌心落寞

你看得出我脆弱

後來,研究所的課程日益沈重,校外的訪視又接踵而至,我無法再每周返鄉。當夜晚來臨,面對輔導處黑沉沉的夜幕,我咬牙硬撐,在外人面前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只有你看出我堅強外表下的脆弱。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已陪在我身邊,呵護我、保護我、守護我,耐心的照顧我、包容我的粗心任性、教導我按部就班。

不知不覺,我愈來愈離不開你。平日,和你一起為學生上課;假日,你則陪我到大學,伴我念研究所的課程。我們一起上課、出遊、運動,也一起分享書籍、音樂、生活。

回台北機會來臨

想著幸福我婉拒

聊天時,我才發現,你這個理工科的男生,也有人文的素養。討論起小說的情節、人物,你的奇言妙語,讓我拍案叫絕。真的,我愈來愈離不開你。

然而,我卻面臨了抉擇,因為北部某個學校的老師,想和我介聘互調。北部那個學校位於市區,而且離我的家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若能在那個學校任教,我可以遠離此處毒辣的烈日、呼嘯的狂風;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回家了。

可是,我該回去嗎?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我深信「嫁給這個人,我會很幸福的」,我實在捨不得離開你,因此婉拒調到北部。

最近,我格外想家,想台北的、有爸媽弟妹的家,也想著是不是該有自己的家,因為我了解你的情意。

【2008/05/24 聯合報】@ http://ud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