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租來的套房裡爬梳幾片傷心,幾串沮喪以及無數朵的眼淚,故意將淚水滑在豢養三年的薄荷葉上,不到一個子夜,它已經枯黃焦燥,承受不住過重的情緒而黯然往生。
薄荷死了,香氣還彌留在套房裡,它控訴幾瓢的淚水暗藏幾兩的「鑽牛角尖」是把日子過壞的原兇。我將枯黃的薄荷丟進垃圾筒,放縱淚水將日子過成一片水災,袪除任何阻止我流淚的偏方。拉開窗戶,趕走薄荷的冤魂防止它繼續壯大堵塞我的淚腺而日子就要崩潰。
少了薄荷,套房由綠轉白,八坪的套房由一片片磁磚堆砌出巨大、無所遁逃、令人窒息的白,這樣的白讓人恐慌,讓人測不到紅塵深淺,讓人以為天下太平,讓人恍惚痛苦。失去薄荷,我的眼淚找不到承載的力量,而這委屈要怎麼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