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六歲時,他母親就因肝病去世,所以公公和婆婆對她的印象,都是由親戚長輩口中描述得知。
我剛嫁給老公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奶奶的事情。結婚還沒滿月的某晚,我上床剛合眼,就清楚看見一個婦人,穿著斜襟藍衫,纏著髮髻,站在床邊,彎著腰看我。
我嚇壞了,倏地睜開眼睛,房間卻一片空蕩,身邊的老公睡得香甜,推也推不醒。
我懷著恐懼,再度閉上眼睛……那婦人又現身了,似乎不曾移動,在原處對我微微的笑。我一驚,又張開眼睛,拍打老公,希望他醒來,不料他只是翻個身,繼續夢周公去了。當時我兩眼直視天花板,不敢閉眼,後來實在太累了,眼皮不知不覺就垂下來。
天啊!那個婦人居然還沒離開,這回,我怎麼用力,都睜不開眼睛了。她俯視我幾秒鐘後,對我點點頭,接著轉身消失了,我也迷迷糊糊的入睡了。
第二天,我跟老公提起昨晚的婦人,老公說:「那衣著應該是客家人,可是,我從來沒見過我的親戚穿那樣,問我爸媽會比較清楚。」
後來婆婆問我:「那婦人長相如何?」我回答:「瓜子臉,五官很清秀,個子瘦瘦小小的。」婆婆斬釘截鐵的說:「那是你們的阿嬤沒錯,你們結婚後沒有到祖厝上香,所以阿嬤特地來看妳了。」聽婆婆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公公跟那個婦人長得很像。
「阿嬤有不高興嗎?」婆婆擔心的問。「不會啊。」我據實回答:「她一副很好奇的樣子。」婆婆吩咐我:「那就好,清明節回楊梅時,要記得向阿嬤燒香。」
兩個多月後,我和老公去祖厝祭拜祖先時,老公講著我聽不懂的客家話,向奶奶介紹我,說是他的新婚妻子。當時我腦中浮現床邊婦女的影像,心中充滿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