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18 00:22:23 落葉之楓

【藝文賞析】美麗的早晨 ◎筱薰

【藝文賞析】美麗的早晨 ◎筱薰
 
 刊載日期:2008-07-10  
 

 清晨的霧氣散去了,天色漸漸地亮了,和往常一樣,我打開窗戶,呼吸清新的空氣,眺望遠方綠樹農田,置身於美麗的家園讓我心曠神怡。
「阿公,我要跟你和阿嬤一起去爬山,要記得叫我起床喔!」「無問題啦!阿公一定叫你起床,卡緊睡吧!」交代阿公之後,我安心的進入夢鄉,期待隔天一起去爬鯉魚山。
早春的陽光照著低矮的屋舍,溫柔祥和,稻田插秧時芳香的泥土味兒,在微細的風中飄散,活力的泉源隱現,一整天的好心情由此而生。
「起床喔!你哪要和阿公阿嬤鬥陣去爬山要卡緊。」阿嬤把棉被拉開,在清晨五點的微涼中,我揉揉惺忪睡眼,再翻身尋找另一條棉被,聽到阿嬤的叫聲卻又無法離開暖烘烘的被窩,阿嬤的呼喚換成阿公的叫喚,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眼皮好重好重,讓我無法把眼睛撐開。隱隱約約,鑰匙鎖門「匡啷…匡啷…」接著是鐵門捲起「轟轟轟」的聲音,還有小黑狗吉利汪汪叫的聲音,睡得香甜的我知道爺爺奶奶出門去爬山了,但是我又沒有跟上,昏昏沉沉繼續睡著,「明天!明天一定要去爬山」睡夢中我告訴自己。
看看牆上勤勞地簞妗衕錘的貓頭鷹時鐘,我打開國文課本,搭配參考書與講義,依照著讀書計畫開始用央A算一算,我已經持續早起讀書三年了,每天看著日出,灰黑色的天空漸漸轉為淡淡的黃色,光度持續增強變成橘紅色;聽著麻雀吱吱喳喳,公雞喔喔啼叫,大自然的配樂讓我心無旁騖。享受涼爽的早晨,感受世界清幽與祥和,這樣的環境讓我輕鬆自在,讀書時心情極佳,塵世紛擾喧囂如煙消雲散。
記憶的寶庫裡,我是個貪睡的小孩,卻總是任性地央求爺爺奶奶早晨起床爬山以及到市場買菜時,能夠帶我一起去。我知道他們都會叫我,卻怎麼叫也叫不起來,疼惜孫女的阿公阿嬤乾脆讓我繼續睡,他們就自己出門了!
有一次,我終於爬起來,興奮地和阿公阿嬤一起出門。天還沒有亮,黑漆漆的街道上可以看到穿著反光背心的叔叔阿姨在打掃,大馬路、街道、巷弄、人行道,落葉堆成一座座小山;一路上,其實沒有什麼車子和行人,店家也都還沒有開張,沉睡的大地似乎正做著美夢呢!
「你若來台東,請你斟酌看,出名鯉魚山,亦有一支石雨傘。初鹿之夜,牧場唱情歌,紅頭嶼、三仙台,美麗的海岸。鳳梨釋迦柴魚,好吃一大盤,洛神花紅茶,清涼透心肝。你若來台東,請你相邀伴,知本洗溫泉,予你心快活!予你心快活,予你心快活……」
爬山時,我聽著阿嬤唱這首「來去台東」,我才知道原來鯉魚山這麼出名,住在台東這麼久都沒有來爬過,今天終於體驗到鯉魚山的與眾不同。阿公說,傳說中的鯉魚山是由兩尾魚組成,而且晚上還會移動,後來藏於山中的金銀財寶被荷蘭人挖走,留下現在鐵道旁的兩個大山洞,也就是魚眼睛的部分,鯉魚因為失去了雙眼也因此無法再自由自在地移動,而被固定在原地了。
早晨的鯉魚山是活潑有朝氣的。很多市民都來爬山,大家彼此不熟,但還是能夠邊爬山、邊聊天,閒話家常地聊著像是一家人似的,爬山運動鍛鍊身體,讓這些爺爺奶奶們的身體與精神都非常好呢!鯉魚山的高度大概只有七十五公尺,因為「居泰山而小天下」的緣故,它可是台東市區的重要地標,晴空萬里時還可遠眺海天交際處的蘭嶼及綠島。我們沿著登山步道,慢慢地走下山,天已經全亮了。
走下山之後,阿公阿嬤和我一起去吃早嚏C這是一家很有名的早點店,店裡有賣燒餅、油條、餡餅、饅頭、蛋餅、煎包,應有盡有。阿公說如果要吃出燒餅油條的好味道,一定要搭配著豆漿一起吃;所以我就喝一口豆漿再配上一口燒餅夾油條,阿嬤說這樣吃不對的,應該要把燒餅夾油條浸到豆漿中,讓燒餅吸收到豆漿,才會有香甜的口感,也不會覺得燒餅太硬,我照著做,真的很好吃;兩條粗粗的油條對折夾在灑滿芝麻的燒餅裡,燒餅有嚼勁而油條酥脆,融入香醇的豆漿之後,真是絕配!
豆漿店的老闆爺爺和阿公阿嬤已經認識三十多年了,雖然老闆爺爺每天都有很多客人要招呼,但是他總是笑瞇瞇地接待每個客人,一定會細心詢問客人的需求,不會因為顧客很多,就敷衍應付。看到老闆爺爺臉上滴下一滴滴的汗水,身上的背心更被汗濕了,我覺得他是幸福地享受自己的工作,把食物的可口美味傳送給每一位顧客。
吃完早點,我繼續跟阿公阿嬤到市場買菜。市場裡人聲鼎沸、叫賣聲此起彼落,「來哦!來哦!蔬菜一把十元喔!」「走過、路過、經過、就是不要錯過哦!衣服一件一百元!」「又香又甜的水果便宜賣!」我緊緊牽著阿嬤的手,就怕稍不注意會走丟,因為菜市場地上到處都積水,攤販們都穿著雨鞋走來走去,人多到擠來擠去,所以逛菜市場,腳弄得濕濕的有點不舒服。不過,不曉得為什麼我還都是喜歡跟進去,到現在還是想不通呀!
阿嬤喜歡跟老闆殺價,每次都說:「算卡俗拉,哪無我後一改就跟別間買。」因為大家都很熟,所以很多老闆還會送東西給阿嬤;買青菜會有蔥和蒜,買豬肉會有香腸,買豆腐和豆乾會有海帶……,不一會兒,我們採買完畢,大包小包的好有成就感。
貓頭鷹時鐘的指針指向六點三十分,也是我該盥洗換衣服準備出門的時間了。今天的讀書進度似乎遲延了一點,因為回憶往事而忽視了桌上課本。
平凡的生活中,總是有很多回憶的調味料加在裡面,這是一個美麗的早晨,充滿了愛與感恩。※
 

來源:更生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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