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窗外的天空 
 
  2008/9/2 | 作者：舟笛
 
  一個清爽的周末，淡淡的茶香，升騰一抹恬適，繚繞著一份從容。

推窗而望，無雲的天空，闊遠，純淨。

玄想之翅，騰空而起，奪窗而出，沐著陽光，向著無邊無際的藍色飛去。

曾經，童年的衣袂，飄舉春天的巷口。視野裡，田疇一片，碧浪無垠，晶瑩的亮光，明媚成一條條絲線，梭織著遙遠的夢境。

乘扁舟，泛雲海，遨遊太空，探索宇宙的奧秘。

月中宮闕，天庭仙境，膨脹孩提的心。

夏夜小院的涼塌上，織過不止一次的摘星之夢。

微風輕吟的草茵上，枕著叢翠，仰望天宇，對博大的天體人世，射出嚮往的箭。

柔陽撥逗童衫，憧憬妙如琴聲，從纖纖的指尖迸出。

窗下，望著無雲的天。忽一翠鳥飛來，於窗前滴落一串翠鳴。眼前，一片清脆澄明。

翠鳥，薄頸，青衣，歡逗，鮮靈。幾經盤旋，直上藍天。我目送它飛向高遠，一眨眼，化作微塵似的灰色小點兒，倏然從目力中消失。

一片剪影滑過天空，一絲感喟忽而遝然，不羈的思想自然有所觸動。覺得天地之寬，遼遠無極，而自己則又渺無著落了。

三月，是田園詩中最美的段落。桃花笑靨迎人，在溪邊山腳，在屋前籬院，濃淡得宜，疏密有致。可是，人之一生，不僅有春陽，猶如飄逸的花香，於流轉的季節裡，作一個短暫的微笑，轉眼，便到了落葉橫飛的冷秋了。自然的節律，塵世的廢興，天體的運行變換，既深奧，又玄妙。

埋在塵囂裡奔走，往日澄明的心境，似乎沉濁了許多。仍願化作微小的翠鳥，飛鳴於天空，作為一滴穿石之水，孜求於世。貴於心，尚於志，喜於行。

曾披雲急走，期待暴風雨的來臨，效仿海燕的歡舞。

曾探索於漆黑的暗夜，無星，無月，卻有深谷的幽鳴，時而飄來，時而中斷，如一縷遊絲。沒有顫慄，更無畏懼，敞亮的胸懷，驅走了蒼茫的暮色。

我以想像的彩筆，作過兩幅畫。一幅是一個著紅衫的女孩，秀髮飄逸，如柳絲輕揚，搖著輪椅，怔怔地望著一角遠天。

另一幅是軒明的小樓，一少婦倚欄聽雨，但雨點的清脆，掩不住一窗岑寂。她昂著頭，仰望一簾煙雨，搜尋逝去的歡樂，晶瑩的珠串從粉嫩的臉頰散落。

狂風不時斜卷而來，撲面於芸芸眾生。望春花一時寥落，只剩疏落的空枝，但筋骨尤勁。身體的殘缺，折不斷飛翔的翅膀，希望的種子，茁長新的生命，來年，會有濯濯的枝頭開滿花蕾。失去愛的，人間一樣也還有廣闊無邊的溫暖。

「信念和意志」，是我為這兩幅畫所擬想的笨拙的題詞。

窗外，一片飄葉，在燦然如金的陽光下，翻轉飄舞。我好像看到，一隻翩然的蝴蝶，從一角風雨飄搖的天空而來，扇動輕盈的羽翼，撒下一串美妙與祥和。城頭還有一群潔白的鴿子，向四面八方齊飛，把和平與歡樂，拋向每一角天空。

我望著窗外，昂著頭，有鼎沸的思潮，澎湃的心。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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