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悄悄話》接近黃昏的午後
◎ＷＨＯ

你走出冷氣房，走到外面的天臺，靠在一根矮而突出的水泥柱後躲避陽光。

在裏頭猶疑幾分鐘，我決定走出去。在開門的剎那我發現你突然抬頭，我們這樣看著。

然後我坐在你旁邊，陽光儘管接近黃昏，依舊燙人。或許我和你一樣都感覺冷氣太冷了。

我怎麼敢直視你猜不透的那雙眼睛。我指出不遠處一團白雲，嘿，你不覺得那雲形狀很怪嗎？你笑了笑。

後來我們兩人在寬大的天臺談到了不久後的大考，及若有似無地觸及到大考後大家的分開。你沉沉好聽的語調帶著令我沉淪的危險，沙沙的、啞啞的。我偷偷淪陷，不著痕跡。

又，你又說了些什麼呢？我轉過頭恰巧看見你唇片開開合合，引人遐思的紅色。接下來，會不會就這樣發生什麼事……。

就這樣持續了不久，你略轉了頭說有些熱，要不要進去了？

好啊，好。走吧。

我讓你走在前頭，想起你粗框眼鏡邊邊的那隻蜂鳥，那是你之前換眼鏡，換完後的隔天向我說，我以為這是一隻蝴蝶咧。蝴蝶是我最愛的東西。

你身上有股從認識以來就存在的香氣，獨特的香味令我知道你在，然後感到安心。你開了門，會不會某天你會主動抱我入懷，讓香氣環繞？

我輕輕帶上了門，冷氣襲上了剛剛熱的餘溫。

最後你說你要走了，我說我也是。你說你想睡覺，冷氣房內還有兩位朋友，你和他們在前面玩成一塊。我一個人坐在後面，手機我的你的擺放在我左邊的桌子，一黑一白對比這樣明顯。你說，別看我簡訊。然後我的好奇心殺死了一隻貓。

我一直有個習慣就是傳簡訊給你，告訴你我遇到了什麼事和我心情如何如何。想突破瓶頸，想知道為什麼不能看簡訊，於是偷偷查看你輸入我是誰……。

ＷＨＯ。

我把你的手機放回原處，你也真的回來要走了。

直到現在，我自己也還不知道，究竟我是你的誰。

自由時報-97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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