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22 16:47:49 落葉之楓

【藝文賞析】又見一池綠荷

又見一池綠荷

 

那天從五棟旁邊的小路走過,忽然見到一池綠荷,就像在這酷熱的夏季裏突然喝下一杯冰爽的冷凍,清涼可口。

算起來已經好久沒有見到荷花池的綠葉了,今天忽又見到滿塘的綠荷,夏季煩躁的心情也隨風而逝,消散得無影無蹤了。記得那是來南台灣的第一個秋天,我一個人走在校園裏,廣場邊上的樹葉已經開始發黃,樹下一排薔薇修剪得整整齊齊,光潔的綠草坪上稀疏地點綴著幾片落葉,踩在凹凸不平的鵝卵石上,猛然發覺,我已經走過了腳下那一段青澀的歲月。

一只孤寂的蝴蝶,不知什麼時候停在了一朵所剩無幾的花瓣上,輕輕地舒展著它五彩斑斕的翅膀,久久不願離去,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我想它肯定是個女孩,于是我悄悄走近她,快要接近的時候,她抬頭發現了我,不知是驚喜還是害怕,她飛了起來,飛到我的頭頂,轉了一個很美麗的弧形,然後飛走了。我欣喜之餘卻又是滿臉惆悵,我多麼地希望跟著那雙美麗的翅膀一起飛翔啊。

她走了,走得並不遠,在對面的荷花池裏停了下來。她輕輕地立在一根孤桿上,那是荷葉凋謝了的花莖,也已經變黃了,有的已成了灰色。在她不遠處也立著一只蝴蝶,不漂亮,滿身的灰黃,就像那荷桿一樣。它見到這只漂亮的同伴,好像有點生氣,飛到她的身邊不停地打轉。後來它們都飛走了,走的卻不是同一個方向。

來年的初夏,我又打荷花池經過,這裏已然不是舊年秋天的那個模樣了。滿塘的綠葉中間,夾著幾朵盛開的嫣紅,各種色彩的蝴蝶和蜻蜓在上面打轉。我好像又看到了去年那個五彩斑斕的女孩,在她的後面跟著一只同樣五彩斑斕的蝴蝶,總是形影不離地緊緊跟著。偶爾,她回過頭來,在他的頭上輕輕地點了一下。她戀愛了!

夏天過去了,秋天又來了,我再也沒有見到那個美麗的女孩。冬天來得特別地早,寒冷襲遍了整個校園,樹葉結冰了,等太陽一出來,冰塊融化,冰涼的水滴從樹上跌落下來,落到行人的頭上、手心。

今年過完春節回來,這裏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唯一變了的,就是路旁和山上的樹木光了好多。荷花池裏一片寂靜,有點氾黑的池水,靜靜地躺在那裏,沒有一絲風,沉睡的綠意似乎還沒有蘇醒的念頭。

那天又見一池綠荷,我的心情格外開朗。盡管已是炎熱的夏季,春風卻依然還在這片綠色叢林中徘徊。那個美麗的女孩已經不再來了,換成一群嘰嘰喳喳的小鳥,在岸邊小樹上早晚叫個不停,池裏忽然多出了幾只小蝦,還有一條大遊魚。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正在等待著下一個早晨的太陽,花開的季節又在南台灣唱起了青春的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