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能有那樣的勇氣，若有一天再遇到她，不管她有沒有男朋友，能不羞澀的跟她說：「過去的我，曾喜歡妳…」這樣就夠了…

圖／林浩榮

操場的菩提樹下，夏日毒辣的烈陽，阻止不住一群喜好管樂的南台灣潮州高中生。悠揚樂聲就隨著微微清風，如往常般環繞在枝葉之間跳躍。

吹低音號只看她
上課伺機跟著走

我吹我擅長的低音號，目光卻不留在小豆苗中，而是落在我前方的一個女孩子身上。她，一個平凡的她、一個自然的她、一個我曾暗戀過的她。

「噹……噹……噹……噹……」下課鐘聲在耳邊迴繞，每個星期的這個時候，隨著餘音逐漸結束，我的心也愈跳愈快。「起立……敬禮……謝謝老師！」我還來不及靠上椅子，就急忙往教室外狂奔，等著她不經意的走過。

我三年九班，社會組；她三年二班，自然組，教室分別在兩棟樓，只一個轉角的距離。我在門旁探頭探腦的窺著，希望能從往來的人群中，第一眼看到她，看到那個令我心儀的女孩子。

她出現了。如往常般，社團活動前的下課，她總會經過我的教室，我因此總有很好的理由和她走在一起。她穿帶粉紅條紋的白襯衫、長到膝蓋的深藍裙、白長襪、黑皮鞋，這是我們學校的制服，是再普通不過的學生制服。

吹伸縮號的是她
音樂功課都優秀

比起屏東女中的制服，我們的制服顯得比較有生氣；儘管在假日練習時，她會穿便服，不過，我目前對她僅有的印象，還留在學生制服的那段時光。

在管樂社中，她吹伸縮號，我吹低音號，雖吹不同樂器，但我吹著時總是特別注意她，也利用社長職務之便，和她聊天，發現健談的她，也滿有話題聊的。

她身高約一百六十五公分，身材中等，不瘦；但她略微豐滿與時帶紅潤的臉頰，總讓我的目光跟著她移動。她短髮切到耳尖，沒戴眼鏡，大大的眸子，眼神中閃爍生氣，一點也看不出有疲憊的樣子；而且說話輕聲細語，微帶著些許羞澀，毫無做作的樣子。

也因她行事低調，不喜歡出風頭，但一說起話來，言語中帶著自信，讓我更喜歡聽她說話。而我和她一樣是客家人，只是我不會說，只會聽，她卻說與聽都會。

在教練眼中，她是個乖巧聽話的好女生，永遠是第一個學會曲目的人，然後教導其他同學；在老師眼中，她是個成績優異的好學生，永遠是全校前十名，常常領獎；而在我眼中，她是個非常完美的女孩。

也許不敢或害怕
真希望能說聲愛

我已忘記那時我為何沒向她表白，只是這樣望著、暗戀著，直到她甄試到大學、離開學校。我也甄試到大學，也離開了學校，從此就沒再連絡了。現在的我，早已忘記她讀的是哪一所大學。

那時高中生的我，或許是害羞，或許是環境關係；也不知是不敢，還是害怕，從沒一起出去玩過，也沒一起吃過便飯、深入交談，只是一起跟著社團練習、到校外演奏、參加管樂比賽等。

然而，我總是默默注視著她，對她的感覺，是淡淡的，如薄荷般的清新，每每想起，總會特別懷念。如今我希望能有那樣的勇氣，若有一天再遇到她，不管她有沒有男朋友，能不羞澀的跟她說：「過去的我，曾喜歡妳……」這樣就夠了。畢竟，她給了我這樣清純的感覺，我應該謝謝她。

這，應該是暗戀吧？若問我，有機會的話，還會想跟她連絡嗎？我想，她在我心中留下的那個形象，或許就是最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