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你,就是我愛的人
我伸手擰過水龍頭,熱水器關了。
看著灑水浴具,我忽然停住了動作。
那天,你埋怨我懶惰。訴罵著我不愛清潔,一個灑水浴具都已經老化、骯臟發黃了,還不捨得換。為了你那神聖的提議,我決定
執行。于是,和你一起出去買了這套不繡鋼的,你說好看,懶人適合,我笑了笑。
這幾天你一直都用它,我也是。你像是松了口氣,洗澡出來之後不忘稱贊著新浴具的好處。
現在你不在了,我看著它,無奈地笑了一下,輕輕地把它掛在一旁。
習慣地,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在洗手盤上。可一轉身,卻又把手伸回來,把衣服全塞到桶裏。你不在了,還是自己洗衣服吧。
看著洗手盤上的香皂。我記得,那是要給你用來洗臉的。記得那次,我說你的臉很乾淨,不象我,天熱時會出油。你說你皮膚乾燥。
然後我就把藏了大半年之久的滋潤香皂拿出來給你用,補水的。所以,每次你洗完澡,我都會聞到一陣香味,然後又有一種香味,兩者交叉著刺激我的嗅覺,然後我就會很自然地摟著你。
現在,雖然你不在了,但是看著這個香皂,我會想起你的味道。那是一種懷念。
看著你那支牙刷,忽然讓我想起了一起去超市。你選牙刷的時候,發現了這支牙刷。因為它便宜,便宜的緣故是在於買一送一。
曾經一支牙刷的錢現在可以買兩支了。我笑了笑,就選了這支,哦,不對,買一送一,應該說是一雙。
現在你不在了。我要好好地保管它。我把它放在盒子裏。因為我知道,你會再回來使用的。那是一種信念。
出了衝涼房,感覺就好像少了什麼。
走進房間,看著電腦台旁的椅子上。平時你坐在上面,很隨意地巡覽著網頁。我洗澡出來,你就轉過頭來,看一下我,
笑了笑,然後手掩著小嘴,再轉過頭去看電腦。
現在,你不在了,我只能看著看看的椅子,在想著你。
看著今早你被你拖過的地板,光滑而發光。看著被你的疊好的被子,看著空空的沙發。
我知道,你已經不在了。我甚至很努力地告訴自己,要接受這個事實。
這幾天的點點滴滴,我都會記在心裏。
每天你都習慣7點起床,然後和我去吃早餐。你怕我餓壞了肚子,對胃不好。
每天你都習慣把地板拖一次,盡管地板不算臟,但是在你的眼裏看著不舒服。被你拖過的地板,你喜歡光著腳在上面跳走。
你都習慣洗澡後順手把衣服洗了,不單是你自己的,還有我的。
那天你埋怨我,說我床套髒了要洗。然後天剛亮,就被你拉起床一起洗床套。
我的沙發雖然不算大,但是還是可以坐得下三個人。只是一直都被一些亂七八糟的物品佔有的,所以我覺得這個沙發不是坐人的,而是擺放雜物的。但是你來之後,沙發卻可以坐人了。
看著你這樣子,甚至我有時候問自己,這種事情真希望不是個夢。
我從來不否認我是很愛你。
我總喜歡偷偷地,偷看著你。然後看著你帶有點緬甸、帶有點喜意地低下去頭微笑著。我就象一個偷吃了糖一樣的小孩子,
甜在心裏。臉上寫滿了幸福。然後你就伸出了你的小手,在我的臉上捏了捏。很輕,很輕。
看著工整的沙發.我回憶著你常常在那睡中午覺.邊看著我上網,邊入睡.很安恬..........
我試著睡在沙發上,放松著身體.感受著你的氣息.......
就像我睡在床上一樣.都習慣著靠向左邊,因為你就睡在左邊.那是我的感覺.我感覺中感覺到你的存在.........
輕輕地蓋著我們蓋過的被子,慢慢的呼吸,感受著被子裏殘留著你的味道。我感覺到,像是在接觸,像是在擁抱........
慢慢地,我很恬靜地閉上眼睛,感受著你的存在,感受著你的呼吸。睡著了,感受著你就在我的懷裏,那麼的靜。
那天下午,你要走了。該走的時候總是要走的。
我想留住你多住一天,但你說你一定要回去的,只是回去一下而已,怕家人擔心。
我沒說什麼。我知道你會再來的,你也看著我的眼睛,對著我說你一定會再來的。
我在上著網,你在一旁默默地收拾衣服。房間彌漫著沉重的氣氛。
像是有種壓力,壓著我透不過氣來。我忽然轉過身來看你。
你沒有在收拾衣服,卻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坐在那裏,低著頭。
凌亂的秀髮遮住了你的眼睛,室內昏暗的光線掩蓋了你的表情。
我看不清楚你的動作。但知道你在無聲地哭泣。心一緊,痛了。我走到你旁邊,摟一下你。然後,伸出了手,抬起你的下巴,
為你脫下了眼鏡,用紙巾輕輕地擦去了淚水。
你身一抖,撲進了我的懷裏。淚水流的更多了。
我沒有說什麼。因為我了解,我了解你現在的心情。此時此刻,我何嘗又不是一樣的心緒呢。
輕輕摸著你的秀髮,慢慢地,你停止了哭泣,擦幹了眼淚,帶上了眼鏡,對著我笑了笑,說:時間快到了,要快點收拾衣服。
看著你疊著衣服,我忽然想起了一個東西,我把它拿到你面前。
你停住了動作,看著我手中的吹風筒。我說:你家沒,你習慣濕著頭髮躺著床上,不好的,這個帶回去吧。
你還沒正眼看我,還是眼著我手中的吹風筒,然後問我:你呢?你一直都需要啊。
我沒再說什麼,然後把吹風筒用袋子包裝起來,塞進了你的行李袋裏。然後把你把疊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放在行李袋裏。
你靜靜地站在旁邊,沒說什麼,靜靜地看著我,像是在欣賞,象在在訴說,忽然你轉過了身,不再看我了。
收拾好東西,把行李袋放在沙發上。我忽然看到了我的手機,拿了過來,對著你準備拍照。
你見狀猛把頭低下去。我就知道你討厭拍照,我是故意的。因為我不想氣氛這樣僵硬。
然後我們就像小孩子玩追逐一樣,在房間裏,閃躲著、拍照著,還有笑著。
笑得很大聲,我們都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要笑,應該要留個回憶。那是一個值得的回憶。
很不容易給偷拍了你一張相片,那是張很搞笑的相片。我們看著都笑了,笑得很開心。畢竟這是值得去記憶,值得回憶的時刻。
隨著時間的消逝,看了看時間,是時候了。
送你到車站,進站的時候卻發現原來看錯時間了,提早了20分鐘。我們相互看了對方一下,笑了一下。
我拉著你到候車室坐下。
你提意見叫我先回去,你可以在這裏等。你說的很僵硬,我聽得出你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並不希望我真的就這樣回去了。
我懂,我當然會在這裏陪你,陪你直至時間的到來。
看著低頭在玩手指的你,我忽然笑了一下。
餵了你一聲,然後對著你叮囑起來:
我知道你回去之後你會很孤單的,你不準不開心,我會每天和你上網,如果你心悶我會變得不安心。
你身體不好,不能吃生冷食物,不能吃過於刺激的東西。
要按時吃藥,按時吃飯,按時休息。在家了,趁你現在還沒工作,多點休息。
我知道你會去找工作的,找工作的時候小心點,別被人騙了,要看人臉色和表情。別去復雜和偏僻的地方找工作。
還有你要千萬千萬要記得,別濕著頭發睡覺,這樣非常非常極之不好的,你現在有吹風筒了,你就給我把它吹幹了再睡覺,當
你看到吹風筒的時候就等於看到我,千萬要記得吹幹頭髮。
看著你低著頭,靜靜地聽我說話的樣子。我心忽然抽縮了一下。
深深地呼吸一口氣,然後靠近一下你,說了一聲;記得減肥。
這話說的不錯,你馬上精神了。猛抬起頭,抗議一聲:哪裏肥啦?!!
我看著你,微微笑了一下,伸出手去,慢慢地摸著你的頭,說:回到家了,記得給我報個平安。
你點了點頭,又低下頭去了。
這次,時間真的到了。你要上車了。
我提醒你那出車票提行李準備上車,你猛地抬起頭看著我。
我發現,你的眼睛是紅的,水汪汪的眼睛,感覺有淚水要上限溢位。
我馬上幫你拿行李,拉著你的手打算推你上車。你卻停止了我的動作。
你只說:我自己上車行了,你先回去吧,我想看著你離開的背影。
我心一陣痛。快有一個月沒聽到這句話了,背影..........
感覺自己的心不停在來回抽縮,眼眶很熱。我猛地深深吸了口氣,用裏逼壓著心臟的收縮。
我聽了你的話,慢慢地和被你送出車站門口,
我騎上了車,看你一眼,說:回到家記得給我報平安,路上要小心啊。
看著你拼命在點頭的樣子,我心猛地又一痛,轉過頭去,發動車子,離開了車站。
我沒回頭看,我怕我真的忍不住。我已經忍了很久了,真的怕忍不住。
如果真的要流淚,我寧願回到家,靜靜地,畢竟那樣會有感情,不是失去、不是受傷,而是思念。
思念著我愛的人。
你,就是我愛的人.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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