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標準的公車族,在公車上觀察別人是我小小的嗜好,舉凡情侶吵架、媽媽打小孩,都是公車上的家常便飯;不過,這一次看到的,真令我大開眼界。
那是一個寒流來襲的夜晚,所有乘客上了車都縮在位子上,不是看著車外風景,就是閉目養神;但是,那個剛上車、好不容易搶到位子的媽媽,卻是精力十足。她先是打了電話,大聲叫小孩先去寫功課、乖乖等她回家煮飯;接著又開始整理手邊購買的戰利品,裝東西的塑膠袋因此發出摩擦聲,在安靜的車廂裡分外清晰。有人嫌她吵,投過去不屑的眼光;有人則充耳不聞,仍然自顧自的休息。
接下來那神奇的景象,我到現在還是無法忘記。就在搖搖晃晃的公車上,那個媽媽居然掏出一包剛買的青菜,再拿出另一個空的塑膠袋,竟在膝蓋上開始揀菜。不論公車司機開快車、轉彎,還是緊急煞車,她都神色自若地一直在揀菜,要是我的話,我早就頭昏眼花了。我瞪大眼睛,一直盯著她,心想,她也太搶時間了吧,連搭公車這點時間,都要利用來揀菜。
看我瞠目結舌,與我同行的媽媽終於開口:「這沒有什麼,能讓孩子早點吃到飯就好。」媽媽淡淡的說。果然,天下父母心,媽媽的一抹笑容,跟揀菜婦人的認真神情,看起來都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