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 【轉眼之間】 校園裡的無盡藏
【藝文賞析】 【轉眼之間】 校園裡的無盡藏
2009/2/10 | 作者:楊錦郁
偌大的校園裡,學生有上萬多人,但平日上課的時間,整座校園卻顯得安靜,穿過校園,步道上只有三兩的人影,偶見幾個園丁辛勤的修整著花木。沿著山坡而植的鳳凰樹,依著季節的代序而有不同的景致,有時從坡道而過,一陣風來,細細的鳳凰葉隨風撲簌拂過面前,感覺十分寫意。
但下課鈴一響,風景完全改觀,從各教學大樓中湧出來的學子們,就像一隊隊自由自在的群鳥,嘰喳聲此起彼落,多數的學生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色,那就是年輕;此外,校園還間雜著一些稍引人注目的影子,有皮膚黝黑,頭髮細鬈,一看就猜到是從非洲前來求學的學生,當然也有膚色相對白皙的歐美地區的學生,在我就讀的中文研究所,班上不到十位的同學當中,便有一位來自馬來西亞的華人、一位印尼人,高一屆的則有一位日本人。
在短短的下課十分鐘,除了可以看到來自各地的學生在校園中穿梭之外,不時還會遇到幾個視障生,有的獨自利用導盲杖在校園中活動,有的搭著同學的肩膀行走,最讓我嘆為觀止的是一個帥氣的年輕大男生,他不良於行,駕著一部電動摩托車奔馳在校園中,我看到他的電動摩托車載著他和他上學的東西,車把上還掛著手機、隨身聽等等小物件,設備齊全,似乎他和他的那部車子在一起就可以自給自足。學校位在山崗上,有多處陡坡,我看著他一下子下坡又上坡,行動敏捷,差一點忘了他是身障生。
這學期一開學,文學院內外多了兩位父親的身影,我有一、兩次趕著到教室上課時,正好瞄到有一位中年人吃力的攙扶著一個男孩子,看來應是他的兒子,清瘦的男孩身材比他的父親還高,但卻無法自己站立,重心也不穩,父親負擔不住他的重量,幾度踉蹌,令人捏了一把冷汗,趕著上課的我,意識到那個大男孩可能是「腦性麻痺者」時,腳步已衝進文學院了。文學院是一座有點歷史的傳統建築,沒有電梯,我從台北趕到淡水上課,常在遲到的臨界點,從山坡下的公車站爬到山坡上,還要一鼓作氣爬到在五樓高的教室,每每氣喘吁吁地進入教室坐定,一顆心才放下。不過當我看到文學院裡樓梯旁的升降電動座椅台上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學生時,我大氣不敢哼一個。有兩位大男人幫著男學生操作升降椅,一位應是學校的職員,他正在向應是男同學的父親解釋:因為沒有電梯,考量到身障生的需求,學校花了一百多萬元在文學院裡裝置了這個軌道升降電動椅。電動椅緩緩的沿著樓梯扶手旁的軌道往上升,男學生安靜的坐在他的輪椅上,等待到達他的教室,而他的父親則在一旁護著。後來我常常在趕上課時遇到他們,免不了關切的多注目一眼,他的父親也自然而禮貌的點頭示意。
在博士班就讀,同學的年齡、社會歷練都有些參差,較「常態」的是碩士班畢業,直接銜接上來的,但也有在職中的老師、或中斷工作重返校園,當然也有像我一樣,中年之後有機會念書,甚至還有退休後以做學問為職志的「老」學生。老師們對學生的差異性也習以為常,在教學上並沒有不同,凡是該教的、要求的,都一視同仁。
於是只要你進入了校園、走入了圖書館,你可以在知識大海中予取予求;只要你在教室坐定,不論你的種族,乃至身體的障礙,你都有權利求索智慧。看似單純的校園卻有著無盡藏,讓學子可以在此朝著理想的未來前進。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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