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這些那些明信片
◎Les

我想起他擁有非常多明信片，各種風格都有，通常是朋友出遊寄回來的，就連朋友惡作劇送的鄉公所贈風景明信片也在裡面，貼滿了整座牆，像是小孩般亂無章法的貼法，非常另類。

「因為我的抽屜都滿了。」

他無視我嘲笑的態度，用著只能這麼做了的眼神這樣回答，完全符合他個人認真卻拙質的風格，讓我覺得他白癡得超可愛。

後來我習慣在旅行的時候買明信片，各國的，各地方的美麗明信片，他闢了一塊牆專放我的。我很開心，卻罵他這樣難道是要我每次都要那麼麻煩去找明信片嗎？

陳綺貞出「旅行的意義」專輯的時候，他問是不是旅行的意義都是為了離開他？我一面笑一面看著那些紀念，就是從沒告訴過他，常常找了很久，只是為了寄回一張明信片。我小心翼翼，面對他卻表現得泰然自若，因為深怕太過在乎，就讓人在愛中失去自己。

後來，他坦率說沒有愛了，我選擇離開他，拋下所有回憶與甜蜜，只帶著自尊，故意大步地展開漫長的旅途，沿途風光明媚，我以為任何一個地方都能愜意棲息。

可是新的旅程又再一次新的旅程，不自覺在每一個路過的人身上搜尋與他一樣的特質，鼓起勇氣卻還是無法接受，在途中為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好累？好長一段日子我都以為我無法再愛上任何一個誰，也沒有理由被愛上。

這一天，突然想起他說的旅行的意義，突然地嚎啕大哭，其實從來就沒有離開的人是我，現在卻只能表現漫不在乎踏上沒有他的旅程，曾經我們都以為愛情可以耀眼如明信片的風景，後來又說服自己遺憾也是一種美麗，卻忘了蒙上了泛黃的紀念品，時光流逝竟讓我們逐漸看不見當初的模樣。

我想我終於明白長久以來拒絕愛情發生的理由，是因為我只能愛你。

自由時報-9802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