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瑞

所有的離開都有了眉目，

防線是遞減的，仁慈是遞減的

楊枝甘露，一切將復原如常

遠處開始泛光，窗外

是植物熟絡的聲音

漸漸漸漸，交通又洗去世界

的本質，每一號誌皆為

往返寂寞的間隙，「敬請快速

穿越並勿觸及左右之來者」

所有的離開，音訊杳無

癌群竊據了細如靜脈之午後

荒蕪輕輕覆蓋，命運是

最後一則被隱瞞的病情，

沒人告知死亡的意圖，沒人領取

送洗的衣物……我們各自進行

小小的遷徙，於情緒的換日線

等候華麗的孤獨。街景依舊，

遠處折射而來慣性的憂鬱：垃圾忘了

分類髮尾又長了都到齊了嗎換季了嗎？

有人自病中醒來，我們始終透露著睡意

忠誠是遞減的，教養是遞減的

善意、況味、閱讀，信件同樣

節制著的，那些剛抵達的多久以前

的事，那些被隨即扔棄的……

天候未定，彼此症狀不明

多義的體內的宇宙，

剝落的光，某些否認被不斷留住

而時日總能繼續

自由時報-98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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