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再見獨木橋》我原諒了你
◎袂青

如果所謂的失戀是指心已乾涸，急需各色歌曲滋潤：甜蜜如可可亞的俏皮快歌，苦澀宛若黑咖啡的悲情慢歌等等，那麼已經吞飲上百杯的我，在這首〈原諒〉中，總算解了渴。

從前，那些輾轉難眠的涼夜，我找出雷光夏一手包辦的專輯，讓向來在古典音樂電台中傾訴的女聲，舒緩吟唱出透淨如水的一首詩：「我卻原諒了你，像海洋原諒了魚……。」

也許是累了。因為有成千上萬個悲憤怨恨的理由而疲累，因為有數以千計次哭泣咒罵的經驗而疲累，像是走不出迷宮的小白鼠，我開始尋找另一條可能的路徑：雖然你曾經對我如此殘忍，但是，我原諒了喔。

你只不過是一條魚。縱然你泅水的姿態令人著迷，而且是泳入內心最深處的紀錄保持者。然而，在我的生命汪洋中，還擁有五彩繽紛的珊瑚礁，朵朵的浪花，更有鯨魚歌唱，海豚嬉遊。即使你終究執意要洄游至另一個海域，我也並非就此貧乏又孤寂的。

你可能出自道義情誼，擔心我逞強罷了。其實，正努力效法海洋般寬容的我，同時不打算完全割捨彼此間的美好記憶。聽，她最後唱著：「夜空亮起你的星星，顏色多美麗。而我的星球自行旋轉，將離你遠去。」漸行漸遠，你那相隔遙遠光年的光芒，依然閃爍著不可抹滅的亮度。但我無法當一個癡心相守的恆星，抑或像她是讓你一生惦記的流星。嘗試掙脫引力，我是不再繞著你公轉的行星。

聆聽再聆聽，長夜將盡，釋懷後的放鬆倦怠漫至眼睫。總有一天醒來後，我會是一片豐盈的海洋，原諒你，也原諒曾經又傻氣又執著的自己。

自由時報-98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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