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每到周末午後,最愛拿著小板凳,跟在媽媽身後,吵著要她屈膝坐下,好讓我靠在媽媽腿上,逕自側著臉,請她好好幫我掏耳朵。
暖陽照射下,媽媽用她纖細的巧手,小心翼翼持穩棉棒,輕柔的在我耳裡慢慢撫動,舒服極了,每每使我慵懶的睡去。
其實一開始,對於讓人將異物放進耳內,我是萬分恐懼的,若非拗不過媽媽的百般威脅利誘,哪肯輕易就範?後來倒是樂在其中了。
媽媽對孩子的愛,使她每個動作都戰戰兢兢,些微差池都不能發生;世上至親莫過於媽媽,掏耳朵這等既親密又危險的事,只有她才足以讓人依靠。
時至今日,媽媽年紀大了,早已耳不聰、目不明,根本無法再繼續為我掏耳朵。
現在,換成了我幫媽媽掏耳朵。每當媽媽耳朵搔癢難耐,我便會調侃:「這麼想我喔!想到耳朵都癢了。」隨後媽媽會掩嘴竊笑說:「對啦!想你幫我掏耳朵。」
就這樣,掏耳朵維繫著我和媽媽的情感,歷久而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