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8-25 19:10:39 落葉之楓

【歷史文化】縱橫古今【殷鑑不遠】怎樣轉禍為福? 為八八水災而寫

【歷史文化】縱橫古今【殷鑑不遠】怎樣轉禍為福? 為八八水災而寫 
 
  2009/8/25 | 作者:伴食老人
 
  這一次,莫拉克,所帶來的風、水之災,是台灣有史以來數一數二的、是台灣五十年來最大的災害!同樣地,對於政府的指責、官員的謾罵,我想也應該是最大的、數一數二的了!

災害的發生與災後的處理,政府、官員當然是無可推諉的責任,當然得對人民、尤其是身受災苦的百姓有一妥善的交代;然而,戟刺的指責、苛酷的謾罵,能成就什麼呢?

我們只聽到有人說:「我氣得想拿刀子砍人!」「一定要秋後算帳!」我們只聽到有「訐以為直者」的爆料,說:「某官員去理髮、某官員去吃大餐!」我們只聽到隨著不同國情、不諳事況的外國媒體記者對我們領導階層的斥喝(甚至有外國媒體在我們這兒擅自作主地搞起民意調查,我們受到這麼大自然的災害,就連國格也沒有了嗎?)而起鬨、而叫囂的聲音……

我們常把「同理心」、「悲憫心」等等的話掛在嘴邊,那麼,假如讓您處在上述的氛圍中處理、指揮這一次的災情,您是否比他們沉得住氣、冷靜得下來而處理、指揮得更好呢?唉,柔軟心才是共度難關的不二之路呀!否則何時何處沒有災變之來?就以水災來說吧:

漢武帝元狩三年(西元前一二○)、秋,太行山以東大水,民多飢乏,皇帝的處置,是:調撥公帑、向豪富吏民徵財以賑災,把須要遷村的七十餘萬口災民移居到關東以西,及朔方以南、新秦中等地,由當地的縣官照顧他們的生活、給田地、放農貸,所費以億計,不可勝數。

沒想到五年後,元鼎二年(西元前一一五)、夏,又大水,關東餓死者以千數,於是著眼於經濟的改革,置「均輸官」來統籌全國資源分配、平準物價,以當時的財務能員孔僅為大農令、桑弘羊為大農中丞,於是國家安然度過危機。

晉武帝咸寧四年(西元二七八)、秋、七月己丑,司、冀、兗、豫、荊、揚州大水,蝗蟲為災;皇帝問各部會首長,怎樣救災?怎樣重建?度支尚書(相當現在的財政兼經濟部長)杜預提出短、中、長三期計畫:

一是詳細考察受害情況,迅速修建新舊水庫以蓄水;並即刻開放沿河撈捕的禁令,使災民盡得魚菜螺蚌之利。這是眼前最實際的日給之益。

二是水退之後,就其填淤的土地重新丈量、規畫,放農貸、減賦稅於民,使他們可以盡快重建家園。這是中期的明年之益。

三是責成農林漁牧部門,把歷年豢養的四萬五千餘頭種牛,無息貸借民間,助其耕稼,等到收成之後再低價徵稅。這才是國家長期的利益。史傳說:「帝從之,民賴其利。(杜)預在尚書七年,損益庶政,不可勝數,時人謂之『杜武庫』,言其無所不有也。」

領導者有同理心、有悲憫心,當然很重要;更重要的,豈不是要冷靜、沉著地做好災後時期的諸般規畫嗎?這一次的重創,我們都直指中央究責;難道地方首長(譬如縣市政府),一點責任也沒有嗎?那麼,台灣只須一個中央機構就好,何必什麼分層負責呢?

梁武帝天監十二年(西元五一三)、夏五月,壽陽久雨,大水入城,廬舍皆沒。魏揚州刺史(相當現在的州縣長)李崇下令軍隊進駐城上,而水增未已;於是,親自乘船在短牆上指揮,水再漲上兩個指頭,城就淹沒了!將佐都勸李崇棄城,退保北山。

李崇說:「我無能,致有這樣的大患;淮南萬里繫於吾身,我一走,百姓勢必瓦解、揚州隨即殘破,國家的損失就難以估算了!我豈怕死?只怕死後到九泉之下愧對王尊罷了……」

王尊是漢朝東郡太守,也是河水盛溢、氾浸堤岸,吏民爭相跪地、叩頭請他撤離,他說:「該走的是你們;我守土有責,哪能說走就走?」直到水退、吏民回來,他只埋頭苦幹地規畫重建大業。這是怎樣的地方首長啊!

重建須得即時,眼界卻得深遠、廓然。《詩經》有一篇〈唐風〉,唐就是現在山西省太原縣的晉陽,也就是古帝堯的封地,春秋時成了晉國的領地;〈唐風〉,就是當地的歌謠。春秋時,吳國的大夫季札出使魯國,魯君請他欣賞古樂,當他聽完〈唐風〉之後,意猶未盡地慨嘆說:「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遺民乎?」

季札的慨嘆,原因在於詩有儉德之風,而這「儉德之風」根據毛公的說法,是因為帝堯時代經歷了九年的懷山襄陵底洪水,帝堯生聚教訓而養成的民風。

又當唐太宗初即位的第一年,遇到了關中鬧饑荒,米糧一斗值絹一匹;第二年天下蝗災,第三年大水……太宗穩下來,問魏徵說:「今承大亂之後,如何是好?」魏徵說:「正好乘此教化百姓,使心柔軟,才是國家之福。」

封德彝在旁反駁說:「不對!三代以還,人漸澆訛,所以秦任法律、漢雜霸道,只因欲教化而不能;哪裡是能之而不欲呢?」

魏徵說:「錯!要知道,久安之民驕佚,驕佚則難教;經亂之民愁苦,愁苦則易化。譬猶飢者易為食,渴者易為飲也。」

唐太宗採納了魏徵的建言,終於締造了「貞觀之治」的盛世。

史冊都在,我們再吵成一片,怎麼樣度這災變呢!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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