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失業的我得知某公司急徵作業員,問明地址後我立刻前往。
從川流不息的大馬路彎進羊腸小徑,兩側也由車水馬龍變成芭樂果園,朝山上再蜿蜒十分鐘,又逐漸轉為茂密竹林和比人還高的雜草,景象愈來愈荒涼。
「這裡會有廠房嗎?」我在心裡自問。幸虧眺望不遠的萬綠叢中,有片突兀的紅鐵皮屋頂,機器運作的聲音在清幽的郊野格外響亮。經過簡單面試,我很快的成為該公司的一員。
每天,我都是循相同路線上下班,一星期後,在職訓練結束,開始配合輪值。那天,上完中班,已是午夜十二點。看著手中那袋公司拜拜完分給員工的餅乾水果,一團「鬼門開」的陰霾籠罩心頭。
同事早走了,我唯一的夥伴只剩一輛老爺機車,好不容易顛過那一段荒煙蔓草的路,熬到稍具「人味」的果園,剛鬆了一口氣,冷不防瞥見樹叢中有個白色人影,忽隱忽現對我招手!
我一驚,油門催至極限,等飆上大馬路才驚魂甫定,放慢速度。
為此,我生了一場小病,可是怕扣薪水和全勤獎金,我不敢請假。隔天抱病上班,我將「撞鬼」經驗告訴同事,卻換來他們一陣訕笑。
同事告訴我,那是一塊手機廣告的塑膠人形立板,農家把它撿回廢物利用,充當「山寨版」稻草人,已放了半年有餘。下班後,同事還領我前去證實,看「蔡依林」露齒微笑著,我也只能怪自己膽小如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