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情的領域裡,我早已失能。
失能的我,很容易便在一種濃烈且狂熱的語言中失速墜落了,我墜入了狂風的漩渦裡,在暈眩之餘,竟然忘記掙扎,甚至妄想在某種對話的魔力中尋求溫暖。是的,僅止於對話,無須相濡以沫,我便如此眩暈了……
因何眩暈?我想,是陪伴吧?感覺到一個人,一顆心,在深夜裡與我的心一起鼓動,讓我找到了某種歸屬,如原子之於宇宙,細胞之於肉體,皆各自獨立卻又各自相屬,維持著完美的平衡,供生命不斷運作下去。
我曾經想念,卻自問著:我想念的是誰?一種建立在空中樓閣、夢幻泡影中的想念如何竟能如此真實?我曾強烈懷疑,我所想念的,從來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感覺,就是那種感覺使我不自覺耽溺了吧?
最後,我必須從夢幻泡影中醒來,殘酷的醒來。被餵養得過度虛胖的夢幻終於煙消雲散;被鼓吹得過度膨脹的泡影終於氣消影失,那些始於虛幻的夢境,必須在實境中終結。從虛幻中生起的莫名想念,必須以文殊之劍加以斬除──想念是虛,文殊之劍是實,虛虛實實之間,夢早已逸散。
在醒來的瞬間,我發現了唯一的真相:這一切從來都不存在,愛情並未從我面前走過,先前到訪的,只是一陣隨機而來的狂風,而這陣狂風,或許是因我內在某種深切的想望招引而來。
一切從心,心若止了,風還會起嗎?終於,我決定凝神靜氣,將所有的錯覺從心上剜除,回歸清風明月,回到真實的人生中來,讓眩暈自動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