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 【桂子飄香】薄醉 
 
  2009/11/25 | 作者：張梅
 
  九月一過，換上稍厚的蠶絲被，還是涼。半夢半醒間，引人注目的是明月，撩撥人心的是桂花香……

桂花開在這時是合適的，像應了張愛玲在《我看蘇青》結尾中的感慨：「心境好一點的話，不論在什麼樣的患難中，她還是有一種生之爛漫。多遇見患難，於她只是好處；多一點枝枝節節，就多開一點花。」默默然想，桂花，開在清秋，自有一種內斂低調，花與人竟如此的相似契合。

聞著花香，真實而悠遠，記憶裡一個溫軟的折角便撫平過來。

桂花，只開四、五日，好在花可以採下，應該是搖落，放竹匾內曬乾，一層桂花一層糖……，家常日子裡，總能深究出熱鬧甜美。或者趁新鮮放入茶葉，宛若是知遇之恩。數日後，茶水也是香。一小碟酥糖，一大壺桂花茶，歲月中有著天長地久的安穩。

入了酒的桂花，演的是一曲笑傲江湖，這些碎小的花朵以柔弱之姿赴於剛烈的酒中，以自己的芬芳和靈性來溫柔著對方。桂花入酒，成桂花釀。小小桂花著一「釀」字，漫溢出醇香之氣，釀字真是一個讓人沉迷的字眼。

從鄉下到城市，一次次的路遇，饑寒的當兒，被街頭飄著的桂花酒釀的香氣所牽絆。主人揭開鍋，滿手心搓好的小元宵放入鍋中，不消片刻，珍珠般翻滾於沸水中，用漏勺撈出，再加一勺糖桂花，糖桂花就是酒釀元宵的點睛之筆，無限風韻都在它身上。最後是捧碗喝下的，一陣輕滑香軟，飽了腹，暖了胃。整個人醉得白裡透紅，便也像一朵飽滿的梔子，飄然似仙。可你還是餘韻未了，再來一碗？

想起紀伯倫在《沙與沫》中說：「樹木是大地寫上天空中的詩。我們把它砍下造紙，讓我們可以把我們的空洞記錄下來。」這些開花的樹，更是詩意的一筆。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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