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輕輕一瞬》就要三十而立
【藝文賞析】《輕輕一瞬》就要三十而立
◎曾志賢
或許是受到孔丘老師的影響,對大家而言,三十歲變成是很奇妙的年齡。
回顧過去留下的足跡,路面不平坦,而自己又確實走得不是挺漂亮;跟十八歲時相比,受過一點點現實的洗禮後,的確也不是那麼樣灑脫了,然而卻也懂得多省思自己:你可以帶給別人幸福嗎?你有沒有了更遼闊的視野?
雖然對未來沒有十足把握,但總算覺察可以駛離確知將既成失敗的途徑,也許不知道方向盤該打往哪裡,還是稍稍了解到繞條路走走,有機會看到不一樣的景緻。
歲月如川流,片刻催人老。
曾經看過一篇叫做「二十歲沒有勇氣做的事,三十歲就更沒有勇氣」的文章,當時的我離三十歲還有一小段距離,依舊被深深打動;倏忽地,自己更逼近了這樣的年齡,更貼近了那般的心境,掌心裡卻沒有多抓住點什麼。
小時候,算命的說我將來到日本留學的話,未來前途光明,當醫事人員的話,會是很出色的外科醫師。現在三十歲只差臨門一腳的我,兩者盡皆一竅不通,但是我也從未證明過它們不可能發生。很多事未必不可行,我只是確認了暫時條件不足,僅僅如此。
從某個角度來說,夢想是思緒和情感的蔓延,是詩仙李白、是藝術史上的達文西、是音符裡的貝多芬、是科學界的愛因斯坦、是投資神才巴菲特、是籃壇的麥可喬登、是統計教科書上的曾志賢(這誰啊?),略帶一種難以遵循的恣意,經常也需要一點無可言喻、與生俱來的天賦;但要是缺乏行動的真實表現,到了五十歲、六十歲,夢想終歸為夢想,甚或反成夢魘,理想化為泡影。
於是領悟,所謂的不凡與偉大,是保有夢想家的童真,並具備行動家的沉著,魚與熊掌必須得兼。
掩沒才華的光芒,是一種罪惡,所以不要讓它深藏不露,並且要滋養它的美味。
只是,生命的過程中,對勝利毋須抱著志在必得的執著,但會輸的話也想輸得光采。
然後我發現,因為三十歲這關卡好緊要,於是二十九歲變得五味雜陳、臨深履薄,好像還充滿希望,但前方似萬家燈火、繁星點點,卻細雨濛濛;似風和日麗、鳥語花香,卻春意闌珊。二十九歲到三十歲的距離僅僅一步之遙,三十歲到二十九歲,卻是無窮遠。
以前比肩而坐的同學如林中鳥各飛西東,唱完驪歌又唱青青校樹,鳳凰花綻放又凋零,校園裡多少次的落英繽紛,永遠有年輕人的笑聲,可是臉孔都不一樣了;青山仍在,人事卻不再。
唯一不變的是,不願被羈絆,不想跟現實妥協的心。
白雲悠悠,炊煙裊裊,流水潺潺,年輕宛若玫瑰般的情詩。
輕輕地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也作別了二十幾歲的青春美夢。
慶幸,三十歲也正年輕,我還可以期盼下一個十年,看看十年後的自己,手心裡多握住了點什麼。
作者按:<寫在三十歲之後四十歲之前>,敬請期待。(一笑)
自由時報-98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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