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那一列階梯
階梯旁雨洗過的灰牆
灰牆外羊齒們俛仰著臉——
聽,隆隆擠壓著的
莫非就是影與罔兩
蝙蝠與牠們衍生的黑暗
自我與背對著的那個
自我
馬拉巴栗,老相思,亂梧桐,
風中翻身,瑣碎的焦灼。
就在你窗外
姑婆芋葉緣永恆的小浪
蕨們手臂上遍生金色汗毛
耐煩的夜鷺,不耐煩的溪水
那斜坡是利於散步而不利於單車
長堤外還有籃球落地,犬吠漸遠
秋霧描出邊境
銀砧上打磨著的
是你還是我的鬼魂?
無以名狀,只有放下與不放下,
強震或餘震,雨季或宵露。
這是四十分鐘的車程,
六秒鐘的手機等待,
積重難返七條簡訊,
或一個半小時推敲一封信1047個字。
這是剪片室裡猶豫的手,
午夜酒吧飄忽的細菸味。
這是強光下懸浮飛揚
灰燼,小行星,徘徊追蹤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