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蔚藍海洋的盛宴
2010/1/14 | 作者:林俊德/文 吳毅平/攝影
潮濕鹹蝕的海風晃漾著輕撫防風林。
腳印深深的,沉重的,留在海邊。只要您肯留意,總有幾個屬於您,絕對真實。
是的,鬆軟的沙灘,肯定比堅硬的馬路,容易留下腳印,在海邊,也較能確定自己的形象。
誰不願每一個腳印都寫入歷史,為了夢想與前進,人們必須刻意的為自己留下足跡。
雖然,腳印很快會被海浪弭平,但所追求的,不是回首時剎那的滿足,而是前奔時的無窮希望。
蟄居的心,不再呆滯,它會歡唱,會謳歌了。
沙灘,有充分的自信,絕對能夠滿足每一顆愉悅的奔向它的心;而沙灘也像修養到家的學者,能容忍一切狂歡者的肆情。
一彎細沙,不經心的被甩在水邊,沒有刻意的裝扮,所以顯得格外平易近人。從什麼時候?我也變得這般矯捷輕盈,像隻羚羊奔馳在沙灘上;在每一個季節,跺碎雀躍的步伐,綻放出串串滿足與晶瑩。
趴在沙灘上,把臉貼向灘面,它在白天裡又被人們捉弄了,成堆成群的人擁向它,摟著、揉著、搥著。那羞澀的餘溫猶在。
撫著沙灘的臉頰,想著智者的風範,一顆懸急的心,就這樣被鬆軟在沙灘上了。
我肯定認為:沙灘是智者,它開闊大方,結識了各方各道的人物;它悉心進取,不斷的吸取外來的新知。
但是,為什麼它長年總是沉默?
不再像鎖一個夢那樣,鎖著自己;學著雲的氣概,聽任秋風的愛撫與擺布,掠過小丘,跨過小溪,我駐足於海邊。炙熱的心與血液澎湃、跳動著。我還是那樣動情。
人,如果不能做一座巍巍高山的話,那麼就做一塊剛堅的磐石吧。站在防波堤旁,看見磐石感到它是自由的鬥士,幾百世紀以前,它就感覺到自由的可貴,翻山涉水,它選擇這塊淨土,作為自己棲身之所。如今,它仍守在這裡。
磐石是無須持戈的戰士,浪漫的和水肉摶,和烈陽抗衡。
它是道地從大風大浪裡來的,就憑這一點,已足夠向人們誇耀了。泛著的晶瑩,肯定是從太陽那兒贏來的光彩;厚實不平的老繭滿溢著微笑,那是從星月那兒取來的標誌。
現在,海風,鹹鹹的沒有想像中冷洌,但比實際還要風流。迎風而立,我再也端莊不起了。它緊緊擁吻著我,吻過眼,吻過鼻、頰與唇;吻出了我串串的回憶。
回憶裡,有個故事:
有一天,王子告訴公主說:「相信我,等我忙完了一切瑣事,我一定會來娶妳。」
「我等您。」公主滿足且堅毅地回答王子。
三年來公主對王子的愛,一絲不減。但是,歲月和距離讓她回答王子「我等您」的次數,比以前更頻繁了。
海風,似乎沒在聽我說故事,它弄亂了我的頭髮。據說,海風喜歡撫弄任何人的頭髮。
看見黑的、白的、褐的、黃的、紫的……,我忙不迭去俯拾貝殼。貝殼玲瓏,海浴後更剔透,豔陽還要錦上添花,給它披上一身金輝,然後把妒嫉留給人們。
欣賞貝殼的睡姿,綣伏的身軀豐滿而不臃腫,醉人的神態,安詳而不忸怩。它任憑海浪如何為它潤飾與洗澡,人們把浪潮笑成人潮,防風林的樹隙如何把陽光篩成細雨絲,它還是那樣睡著,一動也不動地。
記得第一次拾起貝殼時,很羨慕的向它傾吐內心的祕密:「我願是朵彩貝,靜靜地躺在水邊,看海鳥覓食,聽巨浪的濤聲。」如今,再見貝殼,卻希望一枚貝殼就是一葉舟,載我盡情遨遊四海。
看見浪花很急躁的一波波湧上來。
它是個天生的舞者,常年和著自然的旋律,它把每一個舞姿,都發揮得淋漓盡致。
在陽光下,它像渾圓珠玉,風起時,霓裳飛舞,漲潮時,它又像萬馬奔騰。它舞熱情的舞,舞向山,舞向平原,進而舞醒了弄潮的人們。
海浪長年總喜歡擁著人群嬉戲,也努力地追逐人們爽朗的嬉笑聲。它善體人意,把人們哄得陶陶然。
孩子們最愛海浪,聆聽鼓鼓浪語,肯定比聽慈母的叮嚀,還認真。海浪最愛孩子們,學著那些耐不住寂寞的小喉嚨,如何把無限的愉悅歡笑拋向天空,它也一波波地努力躍起,再把遠方的朋友喚來湊熱鬧。
有孩子,就有浪花;一朵浪花充實一張張笑靨,不一會,整個海灣就譁然了。
我肆情地在海邊嬉戲。
醉了。
來源:人間福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