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大半天，失望的表情寫在臉上。孕育了一代文學大師的小小湘西邊城，沒能逃出功利的浸染。於是乎，全部的熱情便寄望在沈從文的老宅。

老宅，是典型的湘西民居，具有濃郁明清特色的南方古四合院。房屋是穿鬥式木結構建築，採用一鬥一眼合子牆封砌。馬頭牆裝飾的鼇頭，鏤花的門窗，小巧別致，古色古香。

遊客們大多匆匆而入，又匆匆而出。的確，掛著的那些沈從文在各個時期的照片，以及沈老的遺墨、遺稿，對大部分的遊客沒有多大的吸引力。

四處看著、摸著、嗅著，彷彿想從老宅裡嗅到更多沈老的氣息。

站在老舊書桌前，這張書桌的主人，曾是離諾貝爾文學獎最近的中國人。終因為心臟病復發辭世，與諾貝爾文學獎失之交臂。

小心翼翼地邁著步，似乎有意要和他留下的腳印相重疊。離開前，特意買了本沈從文的書，書上印著百年誕辰的章。雖然它和在書店裡買來的沒有區別，可它吸收了沈家老宅的氣息而變得厚重。

出了門，在不遠的老薑糖作坊買了些薑糖。嘴裡含著辛辣薑味和甜味並重的薑糖，走在沈從文昔日走過的小巷，千年的文化感覺，漸漸隨著口中的薑糖散發出來。

沈從文在書中說，「我情感流動而不凝固，一派清波給予我的影響實在不小。我幼小時較美麗的生活，大都不能和水分離。我受業的學校，可以說永遠設在水邊。我學會思索，認識美，理解人生，水對於我有極大關係。」

於是，去沱江邊的呆角樓臨江而坐，是理所當然的選擇。或許，沈從文那深厚的文學底蘊，真的和這一江清波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是這水給了他無窮的靈感，讓他寫出諸多像「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這樣的經典文字。

沱江，一如往日靜靜地流淌，可沈從文卻成為邊城的一道永恆雋永的歷史痕跡。踏上歸途時，不停的問自己，是鳳凰這塊土地給了沈從文無盡的靈氣，還是沈從文成就了這座閉塞寂寞而貧困的邊城？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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