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跋扈為誰雄」語出杜甫〈贈李白〉：「秋來相顧尚飄蓬，未就丹砂愧葛洪。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此詩為杜甫與李白交遊時所寫就的名詩。極簡短的二十八個字，卻道盡了李白獨特的精神人格，堪稱一幅絕佳的詩仙畫像。

這是現存杜詩中最早的一首絕句，也是杜甫眾多贈李白詩中最簡約、最足以道盡李白精神人格的一首詩。

唐天寶三年（七四四）四月，杜甫和剛剛才被唐玄宗賜金放還的李白在洛陽相識，遂相約同遊。隔年，兩位詩人又同遊，馳馬射獵並賦詩論文，親愛如兄弟。這年秋天，杜甫與李白相別後，杜甫乃寫下這首贈詩予李白。

是以，詩中述及兩人之漂泊無定與學道無成之慨。

詩人這樣寫道：秋天是我和你相逢的時節，但見你正如飄蓬般雲遊四海。然而，你在求仙煉丹方面未有所成，必然深覺愧對精通丹藥的的葛洪吧！因此，壯志難酬的你也只能痛快飲酒以了此人生。自視甚高的你，堪稱人間一狂客啊，當世之雄，捨你其誰呢。

李白一生遠遊，有如「飄蓬」般浪跡天涯。儘管懷才不遇，壯志難伸，皆無法移易李白飄逸佻達的性格。君主與寵臣雖遠離了他，但大自然中總有他的知音。這就是李白瀟灑一生的主因。

此外，迷戀丹藥的李白，也曾經幻想自己長生不老。然而道籙靈丹皆未能改變李白的命運，據聞精神麻醉、水銀中毒，大大損傷了他的健康。因此，面對求仙無成的李白，做為好友的杜甫乃幽默的取笑他一定深覺愧對葛洪了吧。

李白一生嗜酒，作為詩仙，李白可說是以酒做詩的；往往詩中有酒，酒中有詩，酒香酣暢之作所在多有。豪飲之際，李白往往放縱自己的桀驁，任詩興奮起，無怪乎杜甫〈飲中八仙歌〉也說出了「李白斗酒詩百篇」的千古名句。

因此，詩中「痛飲」二句，既是對好友李白的規勸，亦隱含自警之意，語重而心長。然而，面對李白這樣的狂客與謫仙，好友杜甫在舉杯相顧之際，但見李白神采飛揚，狂放不羈，難怪杜甫也要發出浩嘆，李白真乃天下最飛揚跋扈的世間英雄啊。

杜甫一句「飛揚跋扈為誰雄」，充分道盡李白一生的風姿神態，想必他也曾有發出「知我太白者，杜子美也」的浩嘆罷。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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