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許多名人,如米開郎基羅、馬丁路德、富蘭克林、達爾文等,都曾為痛風所苦。自17世紀英國醫師席德南爵士(Sir Thomas Sydenham)被反覆纏擾多年、一夜間拇趾關節劇烈紅腫熱痛的怪病,作出詳細報告後,這「席德南病」就成了典型痛風症的代名詞。
典型發生在關節
痛風症源於尿酸排泄出了問題。尿酸是細胞代謝的終端產物,排泄會有問題,牽涉到複雜的酵素機轉缺失,與遺傳有關。排泄不全所導致的高尿酸會沉澱在關節軟骨、關節滑膜、韌帶、肌腱…,引發反覆的急性關節炎或痛風石(Tophus)。臨床上,痛風是多樣性的,你可能會很詫異除了大拇趾的關節炎外,居然有那麼多的毛病是因痛風而來:典型痛風發生在肢體關節;非尋常痛風則可發生在軀體,呈現背痛、脖子痛、肌腱、肌膜痛或像神經根痛…等症狀。常常腰痠背痛的人,其中很有可能就是此種中軸線痛風(Axial Gout),鑑別診斷很重要。而痛風性腱鞘炎或末梢神經侵陷(Entrapment)症,則常發生腕隧道及踝部的弣隧道(Tarsal Tunnel Syndrome);長期洗腎的病人較易發生,嚴重的須用手術治療。
不只是「男人病」
人老了,痛風的病程會變慢也比較不痛,卻以痛風石來呈現;多長在上肢,可同時侵犯好幾個關節。老年性痛風,老先生有、老太太更有,顛覆了痛風「是男人的病」的說法。痛風石也可以沉積在眼結膜甚至眼虹彩,造成長期的紅眼症。也會沉積在不同部位的皮膚,引起程度不一的搔癢、疼痛、起疹子、潰瘍、感染。
尿酸引起腎結石,眾所周知。心臟病中,二尖瓣窄狹、心內膜炎也不乏是痛風石沉積造成的,這些內臟痛風常使醫師誤診,往往等到開了刀或切片檢查後,才真相大白;文獻上曾有酷似胰臟癌的病例,電腦斷層檢查看到痛風石,降尿酸治療18個月,「腫瘤」消失,避免了一場大手術。
有的與腫瘤結合
乳「癌」、大腸「癌」切除後,才發現是痛風的,文獻多有報告。痛風與腫瘤結合的,也散見於骨癌、巨大細胞癌的一些病例。連呼吸系統也有痛風症;像是聲帶痛風石,使長年聲音沙啞;或會厭軟骨痛風石,使吞嚥困難。也曾有報告從慢性阻塞性肺病病人的痰及肋膜積水中,找到尿酸鹽。
人工關節也會被痛風波及。症狀像人工關節鬆脫了、或像有了細菌感染;直到關節沖洗液發現尿酸結晶,才水落石出。通常可以降尿酸治療,但症狀太厲害的就得要再換人工關節了。移植手術後,有5~84%會有痛風症;這與移植後使用免疫抑制劑有關,尤其以環孢素(Cyclosporine)為著。移植後痛風通常呈現典型的大拇趾關節炎,也有中軸線痛風,很多在術前並沒有痛風史或家族史。
做好尿酸監控
這些林林總總的報告,都是臨床上看到的非尋常痛風症;與大家分享的目的是希望民眾能瞭解痛風有很多不同的「面貌」;有這樣的認識,庶幾才不致亂投醫走冤枉路。而不管是典型的或是非尋常痛風,治療的原則都是平時吃藥,作好尿酸監控,就像治糖尿病一樣,而不是痛起來急著打針吃藥,不痛就忽視不管!
因人口老化與醫療科技進步,預料將有更多非尋常痛風症會被報告;目前已有甚多風濕病學者主張,痛風應定義是系統性的代謝疾病、會侵犯全身。這個始以「席德南病」為名的老病,原以為只犯大拇趾關節,人類經過了300年的努力,終於揭開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