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你的世界,我來過
你的世界,我來過
當秋水被秋風浮起層層漣漪,當秋葉與秋草相應舞蹈,當秋霧與天邊接手望不到頭,我會落淚。 此時眼淚,無關悲喜,像是忽然想起一個朋友,曾經與這個朋友有過那麼多的風風雨雨,甜蜜瘋狂。 當夕陽的餘暉灑在我張望你的方向,當晚霞的麗莎滑過我的肩頭,當鳥兒蟲兒喚來暮色,我會微笑。 此刻微笑,亦無關悲喜,像是忽然回到曾經走過的某段旅途,那時也是一個人,那麼堅強的對抗那麼昏黑的夜,那麼樂觀的笑鬧那麼清涼的庭院。
常恐秋節至,焜黃華葉衰。 最喜的是那抹瑩翠的綠,那瑩翠的綠彷彿是來自森林的精靈,專門為不開心的人歌唱舞蹈;我很幸運,她是如此眷顧我。
葉,若是翠綠時候,近觀是極美的。 像是新生的嬰兒,又如擁他入眠的母親,或是她們呢喃的細語,或是他們比劃的手足。 又像是將嫁的新娘,那嬌羞的臉頰深處,閃爍著的正是那愛的瑩翠,那是愛的希冀,亦是愛的耳語。 翠綠的葉,遠觀則像是英氣挺拔的男子,衣冠楚楚文質彬彬這些詞用盡猶顯不足,或是那句詩說的恰到好處:陌上誰家年少,足****。 若是路過一個如花的女子,又不會大膽的說出“妾將擬身嫁與,一生休”,在那個杏花飛滿頭的春日?
葉,若是焜黃時候,近觀是? 記得,清人有說過“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而面對曾經瑩翠而今焜黃的葉,一時竟無語凝噎。 美者有二,其一,“黃”之“熠熠”又怎不是種美;其二,“瑩翠”之於“焜黃”,豈敢忘本不念舊情? 如果說只愛慕你的鮮豔明媚,那這是狹隘的愛。
而如果去愛你的“焜黃而衰”,又有點情不復專。 如此,人是自私的,誇誇其談而久遠不得的。 那焜黃而葉衰,遠觀又如何?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秋思縈心海。 遠觀,不禁會萌生一種客觀的審視情懷,恍然間,彷若塵世已百年,滄海桑田否已無關。 這時的情緒,與個人無關。 身處晴日抑或陰天,亦能感受到星空下的那種浩瀚,淡淡傷懷,一曲笙簫未盡,月隱微涼。
或是人海的沉浮,或是人間的滄桑,抑或是人潮的湧動。 身處之而心漸偏,偏之:江之南,月色初撩;漠之北,馬蹄正亂。 澎湃在心房中的是那顫顫的熒熒燭火,飄搖著的是身世,是浮萍,而靈魂未染。 此刻,若是想起誰來,要么他是你的伯牙,要么,你是他是子期;要么他是你追逐的蝴蝶,要么,你是他鍾情的莊生。 你儂我儂,無關風月。
轉身,已千年。 當落葉歷盡了明媚鮮豔,老之顫顫終力不從心之時,塵世裡的千年迷惑恍然若揭,那些曾經費盡了心機想要掙脫的想要攀爬的人生啊,頃刻間輕如鴻毛,淡若浮煙,而微笑卻宛若重生,和著即將乾涸的淚眼,對著塵風,無助亦無主。 透過千年的塵埃,撥開層層雲霧,依稀見你,風華綽約宛若天人,嬉笑道:你若等我一千年,我將化身為葉,陪你終老一世。
那時的我,衣衫微亂,卑微的姿態染著滿臉的失望和仍不死心的祈願,就這樣,駐足千年,為你;一個細雨的午後,一聲輕盈的笑鬧,擾亂了我千年的寂靜,燃燒了我又一個千年的企盼。 你是誰的誰,我是誰的你? 這個故事作者不詳,年代不考,只剩下這殘存拓片;我的撿起,是怎樣的幸運,又是怎樣的哀嘆抑或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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