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空

沙塵來襲，天空變成了灰色，初冬的太陽順勢躲了起來，留下匆忙的人群和自顧飄落的樹葉，名正言順地偷懶去了。 人們無力操縱太陽的去向，更不能跟沙塵協商到來的時刻，只好按著自己的方式繼續生活，儘管對眼前的一切流露著不滿，他們照舊能在幾句牢騷聲中默默地承受著老天的肆虐。
   

許是缺少見識的緣故，我倒是詫異了。 地處魯中，竟也有了這般惡劣的天氣，難怪天空下的一切都顯得那麼順從，不敢有絲毫造次，只是不知這份低姿態裡含著多少不安和自責。 就在我詫異的同時，周圍已經慢慢恢復了秩序，不同的是，時間更加珍貴了。 看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並沒有給人們造成太大的影響，一陣風過後，都會一如既往。
   

我卻無法輕鬆。 而這，與沙塵天氣無關，我還沒有那麼高尚，況且我一個人的高尚又是那麼卑微。 這，是我一年多來的心情。
   

我，像這灰色的天空。
   

說不清到底為何，我一直灰濛蒙的。 若要細究，我近來與以往最大的區別便是書讀得更多了，可我不能認同這是自己情緒低沉的理由。 否則，照此邏輯發展下去，我所面臨的選擇只有兩個極端：要么在肉體上結束自己，要么在精神上瘋掉。 而我，既沒有發現這方面的徵兆，更不具備哲學的潛質。
   

於是，我寬慰自己，低潮來臨了。 平靜，雖不能使人澎湃，總比一味地沉淪更為受用。 這可以當作是自我欺騙，不過，這麼想過之後，我的心情好多了。 原來，我也是個十足的傻子。
   

既然天空每年都會有幾天呈現灰色，我是如此渺小，有一段灰濛蒙的心情也就不算什麼了。 正如頭上的枝椏，只剩下幾片枯葉，任憑朝露滋潤，它怎也提不起精神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冬眠吧。 我不樂意冬眠，可又無恆溫的舉措，能做的，便只有裹緊自己這瘦弱的身軀，迎接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