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0-11 04:22:08編號060524
12.宿命與否
今天是六月十號,安小若的生日。其實對于生日,安小若已經遺忘很多。自不在父母膝下承歡,她就已經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了。總是在還很迷糊的時候,別人突然說到,今天六月十日了,安小若才猛然記起,這是自己的生日了。幸好,幸好每年的這天總是有一些陌生人在不經意間提醒了她,讓安小若沒有徹底的遺忘。
孫雪問過安小若,爲什麽不過生日,如果是覺得孤獨,那麽我會陪你。孫雪是安小若自于清清以後,第一個願意讓自己敞開心扉的人。孫雪知道安小若的悲傷,也理解安小若的悲傷,可是她不知道安小若爲何悲傷,安小若不說,她也不問。
安小若說,生日麽,只是人來到這個世間的一個記號而已。不管記不記得,精彩與否,它都是存在的。所以無謂。安小若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總是有些落寞。孫雪無法給她安慰,安小若似乎總是不需要別人的安慰的。
當有一天,也就是今天,安小若突然的告訴孫雪,今天她要來陪我過生日。這是孫雪第一次從知道了于清清這個人的存在。孫雪是很吃驚的,她找不到一個詞語來形容安小若,刺猬,刺猬吧。如一只刺猬一般,只要別人試圖接近她,她就蜷縮起身子,用一根根尖刺紮傷別人。孫雪從來不試圖觸摸安小若的傷口,所以安小若從不用刺傷她。
孫雪問,你覺得那天的電話,是打錯了還是她挂掉的。
--是打錯還是她挂掉,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從那一年開始就消失了。並且不是偶然。
--你爲什麽不繼續下去
--繼續什麽,繼續尋找她,還是繼續打電話騷擾她?
--你們現在不是遇見了嗎,她也沒有排斥你或者厭惡你躲避你,也就無所謂騷擾了,當初或許你只是打錯了,這其實只是一件小事,只是一個誤會,而你就因爲這個誤會把自己縮在了城堡裏面。
--是遇見了,可是她不再是于清清了。她是于。
--有區別嗎
安小若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微笑,微笑的很苦很澀。
她們開始抽煙,孫雪知道,在安小若不開心的時候,最好是什麽都不要說,就靜靜的陪著她已經足夠。安小若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陪伴。
很久之後,孫雪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什麽時候開始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的?
安小若沈默著,抽著煙,繳著頭發,煙霧裏的安小若似乎有些不真實起來。
什麽時候?也許是在那個被挂掉的電話之後吧。突然的就明白了,但是已經太遲了。
孫雪還能說什麽呢。今天是安小若的生日,這是一個值得高興的日子。于是催促著安小若換衣服梳妝打扮。安小若輕輕的捶了孫雪一拳,又不是相親,還梳妝打扮呢。
可是孫雪看到了,安小若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晴朗迷人,那絕不是裝出來的。
在安小若對著鏡子描眉的時候,孫雪突然說了,你似乎很久沒有認真的整理過自己了吧。安小若一臉迷惑。孫雪繼續說,我的意思是說,我們認識也有幾年了吧,這似乎是第一次看見你想做一個真正的女人,比如,化裝。孫雪在用手在臉周圍劃了一圈,極爲誇張。
安小若笑的有些羞澀,可是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她很仔細,很仔細的在修飾著自己。
那詹呢,既然你已經找到了于,你當初又何必要去重慶淌這混水。孫雪的聲音很輕很輕,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卻足以震掉安小若手中的眉筆。
詹是我的宿命。安小若很堅定的說。
小若,我還不了解你嗎,你越是肯定的說,你的心就越是慌亂,就越是不肯定。孫雪毫不留情的擊潰了安小若僞裝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