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死亡的腐朽味在指隙間遊走。豔綠的青森陰光從

僅有的細縫射進不見無指的封閉中，那是一種寂靜，伴隨

著踏著脆裂的唏囌聲，封閉外的低鳴還沒有斷，那應該是

風跑過窄巷時的擠壓吼叫吧，他這樣想。指尖輕輕的碰向

那近似牆壁的幽暗渾沌，出奇的光滑柔順把手掌輕輕往另

一端拉，他想到『舞‧舞‧舞』裡提過的，如果走向另一

端就回不會了唷！那種口氣。巧妙的近乎自然嘿，回音哼

了聲。他沒有再往天空看一眼，隨即另一雙蒼白的雙眼從

黝黑裡瞪著，他微笑，青草的味道從那一邊飄來，還有跑

馬燈，快速的轉啊轉，直到那黑暗變成了光明。


又變回黃昏裡摟著骨色水泥地的絢麗。電線和平交道擁抱

哼著輓歌的野貓，大樓和森林在灰色的巨爪裡喃喃，天黑

的如同休止符急降地乾涸，顏色流走，嗅出一個帶有腥臊

的山角，那裡有他、有她、有你。這不一定是三個人的故

事，他可能是她、或是你，只有在趨近於夢醒前與後才分

的清。做夢就是這麼回事，當燭光或意識回到現實，西元

兩千某一年那叫現實，那撕裂哭吼是不是現實？那漫天飛

雪或是沾了惡紅的地裂是不是現實？當記憶旋轉，新的一

盆夢婆湯又變成下一個夢的輪迴，才會突然，才會脆弱的

防不勝防。

她自己扯開的胃露出了半邊他的臉龐，透著綠色胃酸的擱

淺讓他看起來像流著綠色的淚水，也許他是在她吻之前或

之後哭的，也許是在被吃掉前後哭的，或從來沒哭過，她

輕輕牽起一俱沒有頭男人身體的掌心，那溫暖炙熱的像是

剛說完愛之後的顫動，頸部滲血，那身體靜靜的轉向她並

給予她擁抱，闔眼。




開燈，她在你的懷裡醒了。

她試著用手掌去抓攬眼前那因為近視而模糊的點點星光，

星光？那是誰開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