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腦海裡縈迴淡淡霧香，那是滲著茶樹和深山的微醺，

即是那再大的風也吹不走的霧呀，

即是那再偏的念頭也拐不去的心呀，

我踏著鵝卵石的墊底的河床，有點水藻有點滑，

瀑布底端掀起水晶一簾又一簾，

叮叮噹噹串起飄落的楓葉，隨波逐流地徘徊向海邊。


二

可我仍自顧尋源，想找大樹的根和萬壑的巔，

把每一首篇章帶入一套套公式再去平衡，

把每一段風景掛上一幅幅框架加上註解，

張開了手臂大喊我的我的我的，

可腳跟卻停不住地顫抖與猶疑，

是不是，

因為忘記加上橫批？


三

鐵鞋，尋覓處，

在那裡有一個堪稱為標的的形象，

是你嗎？

還是我自己？

鐘聲、風聲、輕舞的雨聲，拉起了我的手，你微笑，

我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

因為答案都在風裡，

茫然不知頭緒的風裡。


四

然後野草碎成一地的沙礫，

混雜著氂牛的低鳴，

你喜歡低鳴，沉吟的嘀咕讓你的混亂思愁落定為塵埃，

你輕哼了歌，把未完成的章節再加上一個句子：

「在那雲和山的彼端，風和驟雨手拉手起舞翩翩。」

雲和山的彼端，

你輕聲說，

那是我相信著會到達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