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在看什麼？』我問著眼前蹲在地上的小男孩。

『螞蟻。』小男孩抬頭看著我問：『為什麼每一隻都走著一樣的道路、做一樣的事呢？』

我跟著蹲下來說：『因為不跟著做一樣的事、走一樣的路，就會迷路啊！』

『跟大家一樣嗎？』

『嗯，跟大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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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老人的背影，我走向前去，不經意地開口：『海，很美吧？』

『不，一點也不美。』老人用著滄桑的口氣說著。

『那是什麼吸引了你？』

老人握緊了椅子的把手說：『海浪，我在看是哪一陣海浪會吞噬掉我。』又抬起頭來看著我說：『年輕人，你最終也是會在洪流中被吞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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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看夜景嗎？』十三層高樓，不高不低，看夜景也夠了。

女人輕撫著玻璃窗，說：『不，我不是在看夜景。』

『那妳在看什麼？』

『我在看，哪一盞燈會因為我死去而熄滅。』

『妳想死嗎？』我問。

『不。』女人回頭看著我，說：『我只是想著在我死去以後，誰會為了我而熄滅一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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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跑到我的面前，舉起手中的洋娃娃，說：『你看！』

『是娃娃啊，怎麼了嗎？』我疑惑。

小女孩用手輕輕一碰娃娃的頭掉了下來，嘟起嘴說：『她壞掉了，我不要了，送給你！』

我低下身把娃娃的頭撿起放回脖子上說：『可以在黏起來啊，為什麼妳不要了？』

『因為她已經不是好的了，所以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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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母親一個人站在堤防邊，靜靜地。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對吧？』我走近她，說。

母親回頭看著我，淺淺地笑了：『你是無限好，我是近黃昏。』

皺眉，回答：『你也曾經無限好啊！』

『是啊，在生下你之前，我也曾經無限好過。』母親微笑著，說：『生下你以後，你就是我的無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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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走到天橋上，看著底下的車流，一個穿著襤褸的流浪漢走近過來，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往旁邊躲。

流浪漢露出骯髒泛黃的笑容，說著：『年輕人，別急著躲我，將來你也有很可能跟我一樣呢！』

下意識反駁著：『我怎麼可能會跟你一樣！有手有腳卻不去工作只會流浪乞討！』

流浪漢就地坐了下來，拿出不知道哪翻來的腐壞食物說著：『是啊，當年我也是這麼回答，沒想到我現在也走上這條路。』

流浪漢抬起頭來說：『當過正常人跟流浪漢以後，我才發現原來以前過的日子有多辛苦！』

※

女友在我面前哭泣著，一直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心作痛著，但又能如何呢？

『我明知道不可以，但是我還是愛他，請你原諒我。』這句話看起來請求著諒解，其實在請求著成全。

『既然如此，我留住妳也沒有用，我們就到此結束吧。』此刻變成前女友的她，終究回去前男友身邊。

過沒多久，一個人在路上遊蕩的我，偶然又看見她的現任男友和前女友親密地走在一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搞了半天，原來大家都喜歡跟前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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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可以幫我做個問卷嗎？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的！』我追著腳步急促的人們一個個請求著，卻沒有人願意停下。

嘆了口氣，心裡想著這種工作果然吃力不討好。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回身一看是個矮小的奶奶，用少了幾顆牙的嘴裂開笑容對我說：『少年仔，給我寫吧。』

心裡很疑惑地想著這個年紀的奶奶究竟識不識字的同時，將問卷跟筆遞給了奶奶，奶奶看了以後問了我：『第一題再問什麼？』

『你有沒有用過保健食品的習慣。』聽完，奶奶提筆寫了個歪歪扭扭的字，看著第二題又問了我題目，一直到最後一題。

寫完問卷後，奶奶抬起頭來問我說：『要不要寫名字？』

『不用，謝謝奶奶。』

『可以讓我寫嗎？』奶奶要求著，又說：『我到七十歲才學會寫字，可以讓我再寫寫名字嗎？』

雖然不合規定，但是我還是同意讓奶奶寫了名字，等到奶奶離開以後，仔細看了剛剛的問卷，才發現，除了奶奶的名字外，其他根本稱不上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