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1-30 20:19:32小虫

查某人的情書

親愛的~接到信,你就知道我還平安,不要焦急........。

這是一家靠海的旅館:我的窗面對著黑暗的海口,稀稀疏疏的漁火看起來特別寂寞

---還是我自己的心情呢?

結婚三年以來,這是第一次給你寫信,居然是在我{離家出走}的情況下。

你當兵那年,我們一天一封信的纏綿與甜蜜,到像是不可思議的夢境。

今天晚上,孤獨在一個陌生的小鎮上,窗外飄來欲雨的空氣,我真有點不知自己是誰的恍惚。

早上的事情實在沒有什麼大不了,你一定覺得我怎麼小題大作起來;或者以為我用離家出走來要脅你或責備婆婆。

我只是走到了一條路的盡頭,發現了一條叉路,現在,我得決定是往回走呢,或著,換個方向,往那幾乎沒有足跡的叉路上走去。

昨天一回家,婆婆就說:{阿坤的襯衫領子有一圈骯髒,洗衣機洗不乾淨,你暗時用手搓巴!}

我說{好},其實丟下書只想回房矇頭大睡;白天有教學觀摩,連續站了好幾個小時,覺得小腿都站腫了,碗飯也不想吃。

但是,一家幾口等著我燒飯,你貪愛的黃魚中午就拿出來解凍,晚上非煎不可。

小叔回來了,兩三下脫掉骯髒溼透的球衣,隨手扔在餐桌上:{阿嫂,要洗!}

電視聲開的很大,婆婆唯一嗜好是那幾場歌仔戲。

抽油煙機壞了,爆蔥的時候,火熱的煙氣冒得我一頭一臉。炒菠菜一定得有七~八顆大蒜,不然婆婆不吃;可是上菜時後,大蒜一定要剔掉,因為你見不得大蒜。

我找不到辣椒,大概中午婆婆用過,他常常把東西放到她喜歡的地方去。

你的話很少,尤其是吃飯的時候,說話本來就不容易,婆婆重聽,一面吃飯,一面聽電視,聲音開的更大。

我說{待會兒陪我去河邊走走好不好?}你好像沒有聽見;或許你也累了。

幾個人淹在歌仔戲的哭調裡,草草吃完,你甚至沒有發現我做的黃魚。

小叔丟下碗筷,關進房裡去給女朋友打電話,婆婆回到電視前,你喝著我泡的熱茶,半躺著看晚報。我站在水槽邊洗碗碟。

回房間的時候,婆婆大聲問了一句{這麼快就洗好了?別忘了那些襯衫領子-----用手洗。}.....

躺在床上,有虛脫的感覺。是敎課累著了嗎?還是做菜站的太久?還是那些油膩的碗筷?還是,因為你沒陪我到河邊走走?

今天剛好看完李後主的{浪掏沙},課堂上廿著唸著就想起我們讀中文系的那段時光,每逢春雨,就自以為很洒脫詩意的到雨裡去晃,手牽著手,一人一句的唱著{簾外雨諄諄,春雨闌珊........},然後全身溼透的回家,覺得透心的冰、痛快。

我把腳擱在枕頭上,減經腫脹的感覺,然後看著李若男寫給我的書---你知道,若男從美國回來變了很多,尤其看不慣我做{保守婦女}的模樣,一直鼓勵我看有關女權的書,不願辜負從小一塊長大的情份,更何況,我倒真用心讀了幾本他介紹的書。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