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05-17 13:59:41風塵驕子

到底是誰在扯後腿-中國人的民主政治(上)

陳水扁就職即將滿週年,所以現在最常出現的話題便是『到底是誰在扯後腿?』這也出現了一個老問題,就是中國人究竟是不適合民主政治?

雅典的民主發展與中國的政治發展
眾所皆知,希臘的雅典城邦是現代民主政治的發源地,而雅典的民主政治發展也是逐漸演變而成的。
早期的雅典,同樣也有所謂的王政時期,由世襲的國王主掌大權,並且代代相傳。但是一個人畢竟是無法處理所有事務,因此必須將權力下放給某些親信大臣,所以漸漸地由王族政治轉向貴族寡頭政治,這是雅典政治演變的第二階段。

雅典是一個商業為主要經濟型態的城邦。商業化的結果,漸漸就會出現了中產階級。當這些資本家與中產階級開始掌握財富之後,便開始會要求分享權力,進而便會支持某些特定的冷領導者,而邁入了由稱為僭主的獨裁者進行統治。這些雄心勃勃的領導者一般都是貴族出身,他們支持民眾的要求,因而贏得了群眾的支持,奪得個人權力。『僭主』一詞就是指那些沒有合法權力而進行統治,並且不感覺到受道德譴責的人。

同樣的道理,當掌握財富的中產階級人數增多了之後,要求分享權力的人數也會跟著增加,權力也就必須再次下放。由於一連串的權力下放,才會造就出雅典民主政治的盛況。

我們可以發現近代民主國家的演進,雖然不盡相同,但是大致上不脫『權力下放』與『經濟發展』兩個特點,而主導這一切的便是『中產階級』,這也是以馬克思為首的社會主義的學者,建立『唯物史觀』的理論依據之一。反觀中國的政治發展,我們可以發現上述三點,一項也沒有!

中國的政治發展自從秦始皇一統六國之後,不但沒有權力下放的發展,反而只有權力越來越集中的演變。在中央權力的演變來看,相權由外廷轉入內廷,由獨議變為和議,最後朱元璋將相權廢除,六部直屬皇帝,使中國政治正式成為皇帝一人獨裁的專制政體。至於地方權力的分配,從分封異性諸侯王到『非劉氏者王,天下共擊之』的一家一姓的分封世襲制度,從郡縣推舉孝廉到中央考試任官,地方權力是逐漸萎縮。可以這麼說,中國從來就沒有權力下放的經驗。

至於經濟發展與中產階級這兩項息息相關的要素,在中國也可以說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中國向來是以農立國,在陽儒陰法的立國政策下,商人階級是持續被壓抑的一群。中國的知識分子向來瞧不起商人,將商人視為四民之末,認為商人向來就是投機取巧的一群。因此,中國人視土地為唯一可以安身立命的工具,養成了安土重遷的習慣,一輩子只求能抱著土地過日子。即使有了錢也還是買土地,再進一步,就是買個功名,當個小官,由『貧下中農』進階成地主,再從地主成為士紳階級。因此,我們若是將社會組織型態依照『唯物史觀』的分類方法來分類的話,我們可以分成類似金字塔形狀的三個階層。最上層屬於少數的統治階層,最下一層則是社會基礎的一般平民。這兩個層層基本上無論是東西方都大致上相同,唯一不同的則是位於第二階層,身負統治者與平民聯絡者與緩衝者的部分。在西方是因資本主義,由商人為主要組成分子的『中產階級』﹔在中國則是因科舉考試,由知識分子為主要結構的『士紳階級』。正是因為如此,中國與西方發展出迥然不同的政治體制。

西方民主並非學至雅典
絕大多數的人都把西方民主政治歸功於古希臘的雅典,認為是雅典是西方民主的理論依據。事實上,這個論點是錯誤的。基本上,雅典的民主政治及身而亡,對後世只留下了一個『樣板』,並未替西方政治帶來任何的影響。這點我們可從兩件事情看出來,一是雅典在伯里克利主政的時期,正是雅典民主政治的顛峰,同時國力也是希臘諸城邦之冠。當時,遠在義大利的羅馬城邦正是剛剛萌芽的階段,為了從中學習,羅馬派出了三人的考察團在希臘住了一年。最後回到羅馬,羅馬並沒有學習當時國力最強盛的雅典,反而自行發展出一套新的政治制度。

再來是羅馬帝國掌控了整個希臘半島之後,不但沒有吸收『雅典經驗』,反而注入了『羅馬經驗』,整個希臘半島在東羅馬帝國的統治下,成為當時整個歐洲最為中央集權的模範,日後的俄羅斯建國,便是將東羅馬帝國統治的那一套完完整整地搬了過來,甚至將自己是為第三羅馬,將皇帝的稱號定為『Czar』-凱撒,中文將他翻譯成沙皇基本上是錯誤的,因為『Czar』本身就是皇帝的意思,若翻譯成沙皇不就變成『皇帝中的皇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