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01-09 17:26:46風塵驕子

遲來的正義?

生在民國44年的孫立人案,監察院9日通過調查報告予以平反,調查報告中指出,無法證明孫立人部屬郭廷亮為匪諜而郭廷亮並未著手實行判亂、孫立人謀叛並無確實證據,不過對於郭廷亮為自殺或遭擊殺死亡、民國44年監察院之調查是由何人刪改及美國官方是否有介入孫案都還必須進一步求證。

這對許多年輕人來說,『孫案』根本就是極度陌生的『歷史懸案』。但是對於經歷白色恐怖時期的人而言,孫立人案可是具有『指標性』的意義。

在那個『小心匪諜就在你身邊』的日子裡,孫立人案爆發出的不只是單純的軍事政變,還包括了匪諜滲入軍隊的問題。國民黨軍隊(即所謂的國民革命軍)基本上就有很多的派系,最有名的就是所謂的『嫡系』與『非嫡系』的分別。所謂『嫡系』軍隊就是從黃埔軍校出身的『黃埔系』。由於蔣介石曾任黃埔軍校的校長,所以『黃埔系』的軍官對蔣介石都會尊稱一聲『校長』!也因此蔣介石對於『黃埔系』的軍官特別重用,認為只有『黃埔系』的軍官是『自己人』。對於其他『非黃埔系』的軍人則時時提防,處處打壓。當年的中原大戰,便是由於蔣介石針對『非嫡系』的軍隊進行縮編,而本身『嫡系』部隊卻幾乎不動,導致馮玉祥、閻錫山等人的不滿而引發一場『無謂』的戰爭。此外,在抗戰結束後,蔣氏再度故計重施,導致許多打了一輩子仗的軍人走投無路,只好投向共產黨。所以當年流行這麼一句話,『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爺當八路!』

要是黃埔軍人當真驍勇善戰也就罷了,問題是黃埔軍隊打硬仗不行,打家劫舍卻是一流,完全要靠李宗仁、白崇禧等『非嫡系』的軍隊來撐場面。所以大陸一夕變色。君不見三大戰役,哪一場不是黃埔系的軍人給搞砸的。

孫立人將軍本身曾主導滇緬戰役,威名遠播,堪稱世界知名的將領。只可惜孫立人將軍乃是美國維吉尼亞軍校留學回來的軍人,對於新式戰法頗有研究,功高震主加上『非嫡系』的身分,自然受到蔣氏的注意。

孫立人在民國43年陸軍總司令任滿調總統府參軍長,44年6月6南部大閱兵前後,當時傳孫立人舊部乘機發動兵諫,陸軍步校少校教官郭廷亮以『匪諜』罪名被捕,牽連王善從等300餘人,孫立人則因郭廷亮案引咎辭職,並遭長期幽禁。

孫立人就像是第二個張學良一樣,背負著不忠的罪名,被幽禁了數十寒暑。問題是張學良至少還真的有過『兵諫』之舉,但孫立人卻是『黑狗偷吃,黃狗遭殃』似地受到幽禁。如今監察院9日通過調查報告予以平反,調查報告中指出,無法證明孫立人部屬郭廷亮為匪諜而郭廷亮並未著手實行判亂、孫立人謀叛並無確實證據,並且將提報至監察院國家人權委員進行審查,將就孫立人案涉及人權部份予以回復,包括名譽及實質賠償等。對此,我們只能以『遲來的正義』給予惋惜。但是對於孫立人將軍,甚至是孫將軍的家族都是沒有意義的。我們只能企求未來的台灣將不再有類似的冤屈與悲劇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