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日記(35)
你知道嗎?在我心裡有個很大的夢想。
我想要為我喜歡的人生一個孩子。他遺傳了你的臉孔,他有你的好脾氣,他有你那樣像傻瓜似一樣的笑容。
有時早上我習慣八點醒來(因上班慣性自然那時醒來),看到你閉著眼,像孩子一樣把頭深埋在枕頭裡,禁不住想要把你挖醒,親親你二邊的鬍渣。淺眠的你笑了,仍然閉著眼,大手一橫抓住我,你搓揉著我套在自己身上的你的超大尺寸T恤,再揉揉我的頭髮。
沒幾秒,你把我塞在被子裡,像抱玩偶一樣。
這時的我,在想如果肚子裡有一個像你一樣的孩子,我應該很滿足。
我實在沒有睡意。
讓你睡穩後,我溜到客廳點上一根煙。
時間還指著九點半。假日的時間,九點半醒來不是什麼好主意。不是做了惡夢,就是工作壓力大,根本無法放鬆,你的超大尺寸T恤長垂著蓋住了我的大腿,我的頭髮混亂得像是大風大雨過後的稻田一樣。(誰知道我們昨天那麼相愛過呢?)
聽到你幾聲咳嗽。
熄了煙,往裡面看。你坐在床沿,抓抓頭,探尋著我在哪個方位。
我的拖鞋聲慢慢移向你,給你一個滿滿的擁抱。
在胸口,感受到你的笑容像花一樣綻開。
我們無法用我們的母語溝通,因為你的父母把你帶到另一個不同的國度,擁有黑色頭髮,深棕色的眼珠,卻在皮夾裡有一張十八歲時公民投票的紀念票券。我唯一曾到你的土地的只有一次十天的旅行。那時九月乾燥沒有雨的大草原裡,我在伊利諾州的工業區裡跟客人聊天作生意。那一次是八年前。
如果再次踏上你的領土,你願意歡迎這個來自台灣的女人嗎?我不會廣東話,我的英文只能用很基本的用語跟你對談,有時一句話我得用上十句英文才能讓你懂我的意思。你低頭著聆聽,不停地用"yes"回應我,在吃飯時,總是等我動筷才吃,把最好的位子讓給我。
你不愛散步,仍讓步,陪我在吃飯後走上半小時。
我說,帶你回去我的雲林故鄉,看看我喜歡的小鎮。你問我:那裡的人真的不用戴安全帽嗎?我說你醒來會聽到公雞叫,再來是鵝,然後小鳥在窗欞上啄聲。跟台北完全不一樣。
那裡的夜市很台灣味,有你最不喜歡的皮蛋,豬血糕,還有你會害怕的台灣美食-蚵仔煎,你說像鼻涕(你突然忘了鼻涕怎麼說,作了一個感冒擤鼻水的動作)。
我們在捷運上用英文交談,我忘了你的樣子像中國人,但卻中文爛到爆炸,只有聽還可以。
你的大手從我背面抱住,還戲弄了垂在背後的髮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