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車去公司的路上很恍惚
就好像是車子帶著我前進
而不是我控制車子該往哪裡去
走在南京東路上
原本應該在敦化北路就要右轉
莫名其妙直到看見光復北路口紅燈
才發現騎過頭

一右轉
在大台北瓦斯那附近又見到黃燈在閃
向來都是兇猛騎車的我不知道為什麼
竟然慢下速度決定再多等一個紅燈
在那個"越線受罰"的字前面把車煞住
有個打算要過馬路的行人站在我右前方
從我面前走了過去

我不是計程車司機
身為機車騎士的我
並沒有喜歡打量路人的習慣
但是那熟悉的
像企鵝走路的姿勢
卻讓我的雙眼
不自主地follow那個路人的身影
然後我的下巴迅速下降了50cm
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是他
我藍色大門的男主角

穿著橫條紋的t-shirt
休閒褲
右肩掛了一個後背包
頭髮短了些
看來更結實些
遠遠看去
似乎真的跟個大學生沒什麼差別
但我見著了他的表情
驚覺原來男主角也會老
臉上也會有著被歲月劃過
遺留下來的滄桑

而我只是定定地看著
直到他過了馬路
沿著加油站往南京東路方向走去
我的頭不能再往後扭了
就這樣
讓他的樣子再度消失在我的視線

車子沒有轉向
我沒有跟了上去
沒有呼喚他的名字

午后的台北市街頭
不該出現的時空
我成了機車騎士甲
和他這個路人乙
彼此錯身而過

等到綠燈亮起
加了油門
各自繼續往不同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