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22 04:03:18Oo.嗨嗨!小圓!.oO
Salad Days
眼前是無際涯的藍。不是水彩顏料那種死板的blue,而適合了其他元素的 so ra i ro ,專屬天空的色彩,連繽紛花朵也無從盜版。
色彩向下延伸是一條線,強韌的鮪釣線;一端繫著數英里的上空,我則緊握另一頭。思慮很微弱,還參有雜訊......
「記得突然想放風箏...」
「其實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
「風箏一定得是紅色的...擱在倉庫裡那個。」
「就像一早起想吃salad,那就是為salad而存在的一天,salad一生一世!想放風箏,接下來的時間就全屬於它了。」
「”salad days”天真無邪閱歷尚淺的少年時代,”green in judgment”。」
「一回神人已在河堤上了。」
風不大,風箏也是好不容易才放上去的。想想平常都是爸爸將它升到某個程度才有我接手。曹霑也放風箏。放線、再放線......又一次起風,乾脆讓線圈成無政府狀態地釋放,像釣到了鯨魚,瘋狂地旋轉到盡頭,上面的風就強多了,接下來就只是靠臂力撐著。啊啊...風箏的影子現在已經看不清了,實際上我正在天空這片汪洋垂釣(又或是被這片天垂”吊”)?雙方角力之下自己明顯處於劣勢,想到繪本裡被一群氣球帶上天的兔子(或是熊),像乘坐宇宙船在太空中將艙門開啟那樣人被吸了過去......好可怕呀。
忽然一片巨雲擋住視線...兩朵、三朵、四朵...像回牧欄的綿羊般逐一地往天上去。製造廠是個無訪判定年齡的青年(又或是大叔),頭髮有點長,可以扎個小馬尾的程度,染了、也抓了...微捲的,手上拿著寶礦力的空罐,塑膠帶子的潛水錶、輕浮的粉紅襯衫、卡其短褲、洞洞鞋......諸多線索證明算是男孩的打扮了,卻不搭地抽著盒上寫著”峰”字的日本菸,瞬時將其年齡右移(刻板印象)到三十歲起跳的歸類欄去。
『放風箏嗎?』他問。
「嗯!」沒有答錯話的問題,這裡只有一個頂著烈陽放風箏的白痴啊......
『收穫如何?』
「和經濟一樣黯淡」我還挺幽默的?
一來一往打哈哈的大概只有閒人吧?高中畢業等大學的時間,是繼國小升出中的第一個長假。現在正拉著太陽的頭髮呢!髮絲向外放射狀擴展,轉為光能,最後再以熱的形式滲進自己肌膚下的受器......身體正和大火球打交道。
想起從前新店的家,不可思議,明明年紀還小,瑣碎的事卻比近年方發生的更加清晰 : 「那裡總是停在黃昏。」事後與媽媽偶爾晃回去看看則是在夜裡。人是複合體動物,善於聯想和轉換景物,眼瞼是百葉窗,冰涼的夜色一闔眼就與老電影裏的溫暖鵝黃色交替......。樹是記憶裡的常客。對記憶文學出現的蜿蜒小河不甚熟悉,倒是明白樹蔭下三民路的長相......走出學校大門,金色陽光輕巧地由樹葉間隙溜了進來、優雅地著地、針孔成像一個個的小太陽,和好朋友用早上省下的麵包錢買了對面店裏的10元霜淇淋之後,小女孩將宇宙踩在腳底下,沿著種滿樹的街道、踏著自己的影子便能抵達家門口。日片中理著平頭的昭和少年,沿著鐵軌欲走到遠在廣島的母親面前。
再一次站在門前,裡頭傳來另一家的笑聲。不可思議呢!互不相識的兩戶人都擁有同一個地方的種種回憶。門開啟時說什麼好呢?「廚房那塊不勻的油漆是我上的。」
原來人在追溯過往還是會被五感給喚回呀?肩膀微顫、手............好酸哪!藍色空罐的嘴口塞滿稍殆盡的煙屁股,陌生人”喔咿咻”地起身、拍拍褲子上的草屑,然後微笑挑眉、開始做出收現的架勢......『啪哩啪哩...』嘴中唸著。謝幕那樣,以頭頂為圓心,藍越縮越小、再是紫、最後橘子色的霞也被收起來了!
『滿載而歸!』他笑道。輕輕地走帶走一片雲彩,又留了一個夜晚......
上一篇:書店裡的two hou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