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法教室：法律的成立要件及生效要件

陳誠　國家文官/大學助理教授

　　在憲法、法學緒論、行政法的的課堂上，如問起所教的學生關於「法律」一詞，大抵上很多人是可以答出其意義來的：

　　（一）道德或倫理秩序不論外，廣義的「法律」是指國家循法定程序制定而規範人們行為的秩序標準，在我國如憲法、法律、法規命令、自治法規、行政規則及其他有效規章均屬之（如釋字第三十八號解釋意旨參照）﹔

　　（二）狹義的「法律」則是指中央立法機關依法定程序通過而由國家元首公布施行之法、律、條例與通則等具有法拘束力之抽象規範（如憲法第一百七十條等參照）。

　　但如果再追問學生，有關法律存在（無論是廣義或狹義的「法律」）的「成立要件」及「生效要件」分別為何？能夠回答出來的，卻是屈指可數！詳言之：

　　一、按法律存在的「成立要件」，應係指：（一）制定或訂定者為法定機關、（二）內容具有法律條文形式、（三）經法定機關公布或發布。

　　二、至於法律存在的「生效要件」，則係指：（一）制定或訂定者為法定機關，且為有權機關（如僅地方議會可制定自治條例等）、（二）內容具有法律條文形式且內容合法（如符合法律明確或授權明確原則等）、（三）經法定機關公布或發布，且其公布或發布並無瑕疵者（如依法須經核定者須先經核定始公布或發布等）而言。

　　例如，在筆者承辦案件中，曾作如下表示（2003/1/13）：查彰化縣政府訂定「彰化縣收購各式自衛槍枝彈藥價格標準」係該縣政府依地方制度法第二十五條、第二十七條及「自衛槍枝管理條例」（以下稱同條例）第四條等相關規定，立於縣市主管機關地位，依同條例第十四條明確授權訂定之「自治規則」（註：其為上揭文所稱廣義「法律」之一，並與自治條例同屬自治法規之範疇）；惟本自治規則既涉及自衛槍枝及彈藥收購者價格標準之規範，復依同條例須報請內政部核定後始得發布，方符合同條例第十四條及地方制度法第三十二條第二項之規定。

　　另依行政程序法第一百五十八條第一項第三款規定，法規命令之訂定依法應經其他機關核准，而未經核准者，無效。準此，本件彰化縣政府所定「彰化縣收購各式自衛槍枝彈藥價格標準」在內政部未核定前即先行發布，其發布已與上開法律牴觸，自屬無效，該標準尚未發生效力。故本案宜由內政部函復核定該標準並請該府重新發布，同時撤銷原發布令；至該標準，自重新發布後始生效力，亦屬當然。

　　依此觀之，「彰化縣收購各式自衛槍枝彈藥價格標準」自為廣義「法律」之一，其有效存在的「成立要件」與「生效要件」，分別為：

　　（一）就「成立要件」而言，係指其為彰化縣所定、內容具法之形式，且經彰化縣政府發布而言﹔

　　（二）就「生效要件」而言，係指其乃由彰化政府代表彰化縣所定、內容未牴觸法律或中央法規命令，且彰化縣政府係依法定程序經核定後始發布者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