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2-19 22:56:55松濤海

方城瑣憶

這是一篇很久以前貼過的文章。
因為跟以前高中同學偶然聊到高中生活,所以想到這篇文章砍掉了,為了要讓同學看一下,又貼上來了。

國中畢業,放榜之後。 

走入成功中學,這間幾乎可說是百分百確定是自己未來高中三年將要於此度過的地方,今天是為了撕榜而來。 

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用撕榜這種方法來放榜,我唯一能夠想到的是避免志願卡填錯,或是充分保留選擇志願的彈性,總之,那種血淋淋按分數高下排成一列撕榜的畫面還是歷歷在目,陸陸續續地有些傢伙在眾目【睽睽之下以達到建中的分數跑去撕師大附中的榜或是一些此消彼長的變動,隊伍裡,一陣騷動。

當然充其量這與我無干,在前三志願仍然穩如泰山的情況下,我的成績不是受到波動的前後陣營,今天一來只是為了確認自己的學校,這個「張開喉嚨看見腸子」的「迷你」名校——「成功高中」。 

所謂的名校,只是一種在採樣上的高度期待,像是養蠱一樣,以為把一大堆不知名的怪蟲子關進罐子,就能夠蹺腳等待蠱王的出現一般無稽,當然,我並不是指高中裡頭大家都忙著互咬,但這種精神上的緊繃,的確是青少年時期短暫困擾過高中生的課題,無論名校的學生與否。 

如果要我回想高一的生活,除了之前寫過的國慶日排字經驗外,自以為長大的裝模作樣應該是課餘生活中不可避免的青澀,也遇到過好幾個「怪喀」老師,像是會在地理課之前寫「春詩」跟同學分享的地理老師、聲音闇啞怪裡怪氣會打人嘴巴的生物老師(體罰竟然還存在?)、成天拿著強逼同學寫下自白書以自衛(慰?)的公民老師、下課脫掉軍服一改為皮衣哈雷機車騎士的教官、一再揭示做好眼前當下事的化學老師,在在都是值得單獨寫為一篇文章的好對象。老實說,我著實眼界大開。 

從「可能選讀理組」的班別轉入了文組班,自認是因為某種心理上的盲點導致,當時學校也提供了不少諮詢管道,有時候我回想,那應該算是人生岐路的分岔點,第一次意識到社會的篩子正在進行某種分類,一種難以回頭的篩選。 

「五班聯軍」是高二生活的重頭戲,日後和我繼續保持聯絡的同學都和我高一不同班,拜其中主力班的活潑班風所致,一直到畢業,我們班一直是士氣佳(傳說中走廊前植物生長情況可以反映出班級聯考成績)、人氣旺(阿人與被阿的活動一向不乏參與者)、默契夠(留校自習運動與讀書風氣平衡)、成績可(曾經全年級模擬考排名前四十名本班佔有二十餘名)、感情夠(敝人在下小弟我曾與幾名同學辦過高中後的聯絡刊物,取名「藕絲」,意取「藕斷絲連」之意。另有多處班版。)當然一個班級之中邊緣化的情況仍然不可避免,但至少在我的認定,我們班可說達到多元發展的中心散離化,至少,以大學與高中並論,大學被我列為畢業後不再聯絡的名單可說比高中在比例上多了太多太多,那或許正好能夠描繪出這兩個學習生涯對我而言在交友模式的不同與情感上認同的契合度。 

要一個經歷聯考的人試想沒有聯考的生活是很困難的,在高二之後,這個關卡佔據了我生活中很重要的部分,畢竟,如果沒有考上,考好大學,高中學歷只能夠見證你的輕狂,我不願評價這樣「寒窗苦讀」的生活到底是好是壞(廢了聯考,還是有人會想要恢復聯考,單就公平而言,聯考具有一定的意義),畢竟今日發言的我正是因為這樣的過程而形塑出來的,而沒了聯考的生活有很多種可能,或許我能夠提供個案的可能經驗給予參考,可能我掌握青春揮灑色彩,但同樣也可能是變得漫無目標,輕狂度日,玩日愒歲,「如果」是個自由虎爛的聯想題,你可以信誓旦旦,也可以指天劃地的胡言亂語。 

那段留校自習,KK常春藤的日子現在想來十分堅毅,當初純粹是靠著同學相互打氣和運動打球時的專注解放獲得一種平衡,從高二開始,老師營造班上的讀書風氣是「比較,對外不對內」,大家K書之餘往往感覺身邊的同學是戰友,而不是擋在眼前的敵手(當然,回家K書上課睡覺的人仍然還是有)。也遇到幾位特別的人物:像是喜歡穿著超短裙的歷史老師(後來短暫聽說她在學校附近賣餛飩麵)、上課解題解到要請同學幫忙的數學老師、因為身體因素含淚離開導師位置的高二英文老師,學校附近有名氣的便當店姊妹花、名動一時的牛肉麵伯伯,在在的為我原本可能沒什麼色彩的高中生涯添上一筆筆的顏色。當然,這都是等自己脫身這樣的環境之後,才漸漸地感覺到當初身邊的人在自己的生命中刻下了這樣影響或多或少的思索,其中有的恰如其份,也有的一再改寫我對自己生命經驗的豐富度,開張自己讀書之外狹隘的眼光。 

就這樣,讀著讀著,狹小的青春場域,不同於其他學校,我們仍然用自己的方法蓬勃,張羅著自己的一片天,很悶,通常可以找到跟你一樣悶的人聊天哈拉;很煩,不乏和你一樣煩的人,吆喝一下,打個球,分散分散注意力,回頭穿著汗衫,用書本搧著風又看起書了;三不五時孤絕到不願讓人觸及,背起書包,又是一個散步台北街頭的下午,全國高三學生班上的黑板數字同步減少,我們走過青春低矮的門籬。 

高三的導師說過,如果生命可以回溯,她會想要回到高中時光,沒有壓力,每天只要讀讀書,不用去管很多事。相隔了將近十年,這段情景突然在寫這篇文章時浮現腦海,像是設定了鬧鈴提醒一般,雖則我和米蘭昆德拉一樣認為基於生命不是重複可迴轉的形式,以致「僅此一次」的生命經驗往往帶有不可勘驗不可陳說比較的絕對性,並導致時空重返的命題完全無討論意義,但此岸眺望彼岸,往往帶有一種惆悵無比的調調,且因為不可回溯的必然,讓回憶在失憶的補足下,凝固為宛若琉璃一般動人的印象。

瀟瀟 2009-02-24 13:41:21

呵呵...
雀躍中...

櫻吹雪 2009-02-23 11:18:05

哪裡的話,這樣就太見外了。
多年友人,彼此知道脾性。只是小小開個玩笑,還望別擱在心上才好:)

版主回應
^^ 2009-02-23 22:40:17
瀟瀟 2009-02-23 10:49:58

豪哥息怒息怒...
我真的變笨了...
如果有讓你覺得不舒服
我絕對沒有這樣的意思啊

版主回應
^^ 2009-02-23 22:4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