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0626從管中閔事件,反思高等教育的危機
【前言】
107年5月5日,鵝湖書院舉辦座談會,主題是「從拔管看台灣大學教育之未來」。我當天全程參與座談會,但未發言。《鵝湖月刊》7月號將刊登當天座談的發言稿。我取得鵝湖師長的同意,也寫了自己的一點觀察交給鵝湖發表,感謝鵝湖師長給我機會,在此銘謝。
【正文】
107年5月4日,在台灣大學有一場別具意義的活動,被喻為「新五四運動」,很多師長都參加了,我因為大一國文有課,所以沒有參加。107年5月5日,這個座談會討論的主題是「從拔管看台灣大學教育之未來」,顯示管中閔事件的發生,彰顯台灣在各方面,皆出現很嚴重的危機。高等教育出現危機,大學自主受到侵害,恐怕不是台灣大學校長遴選這個個案而已。
在眾多討論提到,擔任大學校長的資格,而在這次管中閔事件的「案外案」,也有很多聲音在討論擔任教育部長的資格。若是追本溯源,不論是大學校長,抑或是教育部長,大都是高等教育的教授或是研究員出身,如果是擔任大學校長、教育部長的資格出現不同聲音,很可能,顯示我們的高等教育出現了嚴重危機,制度僵化,政治介入。關於高等教育的危機,我想分享個人的四點觀察如下:
一是,大學教師的外務繁重。
大學教授除了基本的教學、做研究之外,還有許多「外務」是責任制,舉凡招生、主持大型計畫、準備評鑑資料、參加系上諸多會議等。教授是高等教育的重要人才,教授無法專心教學、研究,恐怕影響高等教育的教學品質。可想而知,當學生的受教權受到影響,台灣產出的大學生、碩士生、博士生,競爭力也跟著受到影響。
二是,大學教師的升等壓力大。
所謂「六年條款」,關注的是教授的研究成果,忽略了教授的教學成果。研究,非一朝一夕,更難以用點數去量化。升等壓力所衍生的問題,也使得部分教師因此涉及學術倫理的問題。我們可以去思考,做研究是一件有意義的事,但如果研究成果有「業績壓力」,是否遠離學術研究的初衷?我很好奇,如果曾點生於現代,不知道有沒有升等壓力,能不能從容地「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
三是,高等教育「專案教授」形同中等教育「代理教師」。
根據報導,台灣近年新聘助理教授的人數逐年下降,此外,即便有聘,也多是聘「專案」(一年一聘)。高等教育走向「代理教師」(一年一聘)的情況嚴重,造成大學師資不穩定,而大學教師則可謂惶惶不可終日。
四是,大學「兼任教師」成為「流浪博士」。
高等教育除了走向「代理教師」的情況,而且大量聘用「兼任博士」早已不是新聞。在台灣,有一群兼課教師,流轉在各大學間,顯示一個嚴重的現象,高等教育的師資是不穩定的,而中等教育也有類似的情況。若是台灣的中等教育乃至高等教育,從「九年一貫」到「十二年一貫」、「十八年一貫」,不時上演著「老師,你會不會回來」的師生對話,對教育而言之,無疑是一大傷害。
其實,高等教育的危機,過去已有很多討論,包括:廣設大學、少子化、過於重視核心期刊的發表等相關議題。尤其,近年各方面的報導可知:台灣的教授、新科博士出走的情況日益增多。段理事長也提到,就連第一志願的高中生,有很多優秀人才也選擇對岸的大學。人才流失的原因很複雜,有些報導從薪資的觀點看待人才流失的主因。教育部也端出「玉山計畫」挽留人才,姑且先不討論這個計畫存在的問題,薪資因素固然是人才流失的其一原因,但恐怕也不是全部。這一次的管中閔事件,明顯是政治因素介入大學自主,使得原本的高等教育危機,更加嚴重,雪上加霜。
簡言之,高等教育的危機主要大致有二,首先是,高等教育目前的制度存在一些問題,制度的僵化,使得大學自主窒礙難行。再者是,高等教育的自主權成為政治因素下的犧牲品。這兩個因素互相影響,所產生的危機,影響的不僅僅是大學校長或教育部長的資格問題,直接或間接地,也影響了學術研究、兩岸交流、教學品質、學生的受教權。
教育是百年大計,高等教育尤為重要!高等教育的制度面、自主性和少子化、人才流動的問題息息相關,是政府亟待解決的困境,在此盼政府正視與解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