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624 南下體驗

我到的時候，大部分的家族成員到了，一一打過招呼，我赫然發現大阿姨身邊有個青壯年，他憨厚的臉我還記得，但是，是他嗎？是我印象中抱著的那個傻小子嗎？

「媽！大姨旁邊那個是大表弟的二兒子嗎？」

「對啊！」

「我的天啊！我有那麼久沒見他了嗎？我還記得他跟他哥很小一個，吵著要我們家載他們出去玩啊．」

「他已經國中畢業，要唸高中了．」

「蝦密！！　我的天啊！那．(數手指)．．我的印象到現在不就隔了十年！」
「我還記得他大概....這麼高而己耶！」　手正比著不到100公分的高度．

他知道我在講他，憨厚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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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跟你舅舅拜拜．」

閒聊了一陣子，等著大人們把一些儀式完畢之後，老媽叫我過去拜拜，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鼓起勇氣走過去．

「阿兄，xx返回來啊，.....bala bala，以後.....bala bala」

我心裡嘟嚷著：「老媽！你幹嘛跟舅這樣說！」
「舅舅，雖然你知道我老生氣你對你二個兒子不公平。不管發生過什麼事，就讓一切順水流，希望不管是菩薩也好，濟公師父也好，三太子也好，能夠領你一路好走。也請你保佑二個弟弟能一切安好。」

在知道整件事的時候，其實我就很清楚了整個儀式和日後我們家和二個表弟的關係。舅舅和我們家都住台南，將近二十年前舅媽和大表弟在一場火災過世之後，舅舅就搬到我家附近的公寓樓上，有一些對於二個表弟的照應幾乎由母親替代，甚至有一些管教是由我父親訓悔，有的時候老爸老媽會唸：

「厚！如果是我兒子我就把他掐死。」

然後我就會很壞心地旁邊說：「厚！知道你女兒很乖了呴！」 XD

也因為這樣，所以在儀式的最後一夜，由我們家庭成員陪伴著二個弟弟一起渡過，也讓陪了好幾夜的表哥可以換班休息。

那個晚上，大家在吃飯的時候，大表弟 sky 沉默不語地坐在角落看著火堆發呆，老媽要我過去陪他聊聊，怕他想太多

我說：「讓他想很多正好。」

和家人躺在車子休息，凌晨四點天就微亮了，弦月和星星都還掛在天空。

拍這張照片的時候，應該是凌晨五.六點。

對於我一直拿著相機四處亂拍，老爸一直說著我很無聊，我故意拿照片給他看，讓他發出咦？一聲，哈哈。但是其實我有一些用意，只是我過了很久才跟老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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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點地進行著，在南下之前，S跟我說要好好體驗一切．我有把這句話放在心裡．

在路上的時候，我告訴自己：眼淚不要存。在儀式進行中，我也掉了一些淚，但臨時被交待任務，所以還一直眼觀四方，有時轉頭把眼淚擦掉就趕快去處理事務。厚！很累哩！噗。

有一些長輩我都不認識，問著我是誰，
「噢，哇係xxx..的查某仔。」
「噢！哩係xxx..的查某仔！」
「啊哇賣安怎呷哩稱呼？」　（我要怎麼稱呼您？）
「哩應該要叫我........嬸婆／表姑」
「噢!嬸婆／表姑」　我笑。

其中有位慈愛的長輩還摸了摸我，跟我說她對我沒印象，我笑了笑說沒關係。後來這位長輩和老媽抱在一起哭，我則負責送毛巾和水給她們。

我突然覺得，朋友在長輩過世時拍下家族成員的容顏是如何地有勇氣，因為我一張都按不下去，我只是就拍著一些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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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火葬場外等了很久很久，Sky 一直跟在我旁邊，又或者我會故意晃在他旁邊，等他自己跟我講話。

「小姐姐，妳知不知道人生有那三件事最麻煩？」
我搖搖頭，我猜喪禮應該是其中一個．

「結婚，生子，和喪禮。」　

「可是，所有的事情想要很簡單的話，也都可以很簡單。」我笑了笑說。

「總之，我就覺得這些習俗不知道那裡訂出來的，真麻煩。」　:P

又過了一陣子，「妳會不會很無聊？我包包裡有iPod」　
死孩子，居然有iPod這麼高級的東西，我都沒有哩！

「呃，這東西太高級了，我不會玩。要怎麼用啦」 XD

「咦？妳在聽徐懷鈺喔？那是我自己買來轉的哩！」　他看起來很高興。

而過了一陣子，老媽三姐妹併排坐著，事情講著講著，我正在問 Sky 怎麼關 iPod，結果他一邊幫我關，突然就啜泣了起來，「你在哭什麼？」老媽攙住他的手，而這愛哭三姐妹就全部一起哭了起來，Sky 知道幾個姑姑們跟著他一起哭，握緊了拳頭說沒事，壓抑地要停住自己的眼淚。手上還拿著iPod的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邊不知道卻又好像知道 Sky 為什麼哭，一邊自己也眼眶泛紅起來，我拍拍他的頭，「有話你就說。」希望他記得我在事件當天就送了的簡訊：「眼淚不要存，好好跟你爸說再見。」

火化完畢，驅車回台南，將骨灰安置於靈骨塔裡，然後又安好神位，一切儀式才告完成。

有一個時刻，我在外面等待，我把背靠在樹上，閉上眼睛呼吸，想像著一些緩慢並安靜地流動著的溪流，我並不知道為什麼我這樣作，我想大概是我太希望一切就好好地流動。

回到家，攤坐在沙發上，一陣的疲倦襲來，「終於，是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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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難過的講完了，講點快樂的。

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是因為我都還是笑笑的嗎？家族成員淨拿我窮開心。

我被交待要收錢。

先是很愛我的姨丈蹲到我旁邊，蹲了好一下子，我狐疑地看著他到底要幹嘛

他說：「噢！我只是看看能不能撿到一包掉下來。」　噗～～

然後是表哥，「喂喂！後面掉一張！」我四處張望，厚！真是氣死我了！

你們在這種時刻居然還能耍我，算你們幽默啦！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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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懷鈺－天使
作詞：于光中　作曲：Shim Myung Ho/Han Jin Woo

Rap：la la..la...
Y to the U to the K to the I Yuki let me see you slide
One two three four Four three two one
come and be the one Let me see you run
Yuki Yuki Yuki Lookie lookie lookie
come and be my cookie I love you
Yuki let me the one love you down rub you down
Jump around Jed be kicking underground

拆開電話看看是不是有人住在裡面
抱著宇宙戰艦睡覺我就會去外太空
真的不是故意玩泥巴戰全身髒兮兮
等我長大以後我會賺錢給你買玩具
我就是充滿想像力　好奇心得第一
不要發脾氣　我說聲對不起　我們去溜滑梯

你就是我的天使　看見你我就快樂
一二三　木頭人　不要賴床　去學校玩遊戲
我也是你的天使　看見我你就快樂
三二一　造飛機　我做機翼　誰叫我最愛你

拆開電話看看是不是有人住在裡面
抱著宇宙戰艦睡覺我就會去外太空
真的不是故意玩泥巴戰全身髒兮兮
等我長大以後我會賺錢給你買玩具
我就是喜歡孩子氣　純潔天真無比
如果不開心　我一定告訴你　雖然這是秘密

蜜蜂嗡嗡嗡嗡飛來飛去正要去作工
我們大聲唱歌嘻嘻哈哈真是太好聽
雷聲轟隆隆隆像我爸爸打呼的聲音
汽車噗噗噗噗冒著黑煙不是我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