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其實正在等待陽光。






Lafayette下著細雨。

Jeff Isabelle提著吉他，睜大了眼睛，望著巷子裡紅棕髮的瘦小男孩，正朝著比他高出一個頭的金髮男生猛揮拳。

略顯高壯的金髮男生被打得連連後退，終於低哼著倒在地上。

「渾蛋！」紅髮男孩低咒一聲，補踢對方一腳之後，轉身走出巷子。

Jeff閃避不及，只是怔怔看著他。

「看什麼看？」14歲的William Bailey，對於不速之客並沒有多加理會，只是瞪了他一眼，抹開嘴角上的微小血漬，揚長而去。

這一年，他們分到同一個班級。

Jeff其實知道他是誰，Bailey家的孩子，是鎮上唱詩班的成員。

他不知道的是，那天揍人揍得那麼狠的男孩，彈起鋼琴居然會這麼好聽。

Jeff站在音樂教室敞開的門口，盯著坐在鋼琴前的William。

他彈得很投入，當時殺氣甚重的眼神此刻看起來平靜許多。

Jeff將吉他背在身上思考著，一邊調弦一邊走向他。

William緩緩停下飛舞的纖指，冷淡目光中帶著不退讓的警戒意味。

Jeff站定在他面前凝視著，右手輕輕一撥，當紅的Hotel California前奏流瀉而出。

William的視線從他額前垂落的黑髮移到他專注的眼眸，再移到按弦的修長手指。

Jeff自顧自的彈完第一小節，如他所料，鋼琴在第二小節的地方加進來了。

憂傷的節奏不斷低語、呻吟。

兩人很有默契地在第一段副歌後結束。

William態度自然地從上衣口袋裡掏出香菸放進嘴裡，然後他遞給Jeff一根。

Jeff含住菸，從牛仔褲口袋裡拿出打火機點燃後，順手拋給William。

「我喜歡你的吉他。」重重吐了口煙，William望著他，雙眸放出令人炫目的光，綻出天真的笑靨。

「我喜歡你的鋼琴。」Jeff被那過度燦爛的眼眸弄得心神一盪，笑意緩緩自他眼底浮現。

1976年11月，Lafayette的雨聲變大了。

註:圖的來源來自 殘缺之美:醉臥文藝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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