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09 16:37:47三十斤

肚子餓

雖然一開窗便是囂嚷的市街,但附近大樓林立遮蔽的關係,陽光能射進房間的角度極差,加上早已潮漬漫漶開來的灰撲牆壁,整個空盪的房間就好像某處從未被發現的原始荒境洞穴,沒有文明的發展眷顧到這裡。

 

恍惚間,頭頂暈黃的燈光是以幾根枯樹枝燃起篝火,地上散亂沒收拾的雜物是捕獵吃完的獸骨,閒懶躺在搔刺的草堆上無力醒著,只差自己還未在牆壁上擊敲下一些摹刻動物的壁畫。如果房東真的看到牆壁上出現自己偉大的仿史前手作,應該會直接被攆出這個洞穴吧!

 

那自己得以殘破的獸皮裹體,拄著削尖的木杖防範隨時撲來的野獸,一個人在街道上尋找下一個能夠收容自己的洞穴,踽走間突然被不知遠近所傳來的獸嗥懾住神經,一場蠻荒的人獸搏殺即將展開,只是不知這一次到底會是誰狩獵著誰?

 

像這種百無聊賴的幻想,不知已在腦袋裡映演過多少次了!一開始都會在嘴角竊笑間開演,但沒多久當現實稍稍滲了進來後,一種無力的挫敗感便會干涉劇情走向,鼻子彷彿就會聞到自己身軀被噬咬破碎後的血腥味,思緒略為回神,一種失敗極了的感覺便會瀰漫在整個房間裡。

 

還是得起身,肚子咕嚕了起來大聲抗議這場戲的戲謔荒誕。走下樓步向黃昏後才開始營業的街角麵攤,視線遠處老闆正咧著嘴在亮著的鵝黃燈光下招呼客人,邊以熟練的動作甩扣著麵杓。摸摸口袋確定那張摺皺的鈔票還在,緩步躡近麵攤叫了碗加滷蛋的陽春麵,再復仇般地點了盤大份的燙豬雜。

 

唉!還是這樣子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