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1-19 18:09:17曹墉=倫爺

明代考官妙批試卷五事

明代以八股取士,考試題目、內容雖枯燥乏味至極,但有創意的考生總能發揮無限的小宇宙來博考官一笑。個別有創意的考官也往往留下絕妙的批語,今記五則趣聞以博眾君一粲。

某省鄉試,有考生引用「昧昧我思之」語(語出《尚書.秦誓》,乃深潛靜思之意),誤作「妹妹我思之」。閱卷者即批之曰:「哥哥你錯了。」

明代李南直到某縣主持歲考,以「斯民也」一節為題,一考生文中有「一代一代又一代」句,李南直遂批道:「二等二等又二等」,將其置於六等。

有一位學政(負責監察考試的官員)巡察某郡考試情況,調閱試卷,在一份試卷中發現夾有一張字條,文曰:「同邑某相國,童生是其親妻。」學政看了,知道該考生誤將「戚」字寫作「妻」字,想以此請考官庇護。學政於是在紙條上批道:「該童既係相國親妻,本院斷不敢娶(取)。」

某年考試以「西子」為題,有考生胡扯一通:「東有東方朔,南有南宮適,北有北宮黝,西方獨無人乎﹖引領而望之,曰西子來矣﹗西子來矣﹗」考官遂批道:「一等有人矣,二等有人矣,三等有人矣,四等獨無一人乎﹖秀才去矣﹗秀才去矣﹗」

有考官閱某縣童子試卷,題目為「父母在」三字。一考生寫道:「夫父母,何物也﹖」考官啞然失笑,因批一行字於卷上:「父,陽物也;母,陰物也;陰陽不和,而生汝這怪物也。」

考試本是沉悶的東西,卻也可以有不少趣味。以上五事令我不禁想起文革時代的白卷英雄張鐵生,考試的無稽令人無奈。(1973年,張鐵生參加大學考試,在理化考試時,他僅做了三道小題,其餘一片空白,卻在試卷背面給「尊敬的領導」寫了一封信。在信中,張鐵生訴說他因不忍心放棄集體生產躲到小屋裡去溫習功課,而導致文化考試成績不理想。「四人幫」一伙對張鐵生交「白卷」的行為讚不絕口。1975年,四屆人大在京召開,張鐵生當選為人大常委。)

梁實秋曾寫過〈談考試〉一文。作為一個閱卷員,梁實秋頗了解出卷員、考官和閱卷員的心態。各位有空,不妨讀一讀。

「夫考試,何物也﹖」 在此祝願各今屆公開試考生「試試如意」。

圖片說明:明朝萬曆年狀元趙秉忠的殿試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