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26 10:29:51Luke

希望的種子 《羅雷司》 (The Lorax)



在某個遙遠的村莊住著一群生活在廢氣、汙水的高科技居民,統治者是靠賣新鮮空氣賺大錢的O'Hare。這天,小男孩Ted聽到了心儀的女孩Audrey的夢想,她希望能夠見到真正的樹,而非這些充斥他們生活中的塑膠人工「樹」。男孩的祖母告訴他一個叫做Once-ler的人應該能告訴他樹跑哪去了,代價是15分、一根鐵釘跟一個曾曾曾曾祖父蝸牛的殼。拿著這些東西離開自己的村莊,男孩騎車來到了寸草不生的遠方,找到了居住在一片荒蕪地上的一間高宅子裡的Once-ler,並從他口中聽到了一則已經被遺忘的故事...



改編自曾寫過《荷頓奇遇記》、《魔法靈貓》、《鬼靈精》等作的Dr. Seuss的寓言童書作品,原著與電影差異甚大。先從電影的部分談起。



羅雷司:電影
男孩「為愛啟程」,來到荒蕪之地詢問老人哪裡才能找到一棵樹,老人後來把樹的種子給了他,告訴他「除非有人跟你一樣非常在乎,否則事情不會好轉。一定不會。」經過一番冒險後,男孩在女孩跟家人的幫忙下總算種下了種子,讓綠意再次充滿大地。戲末,老人拿著灑水器在灌溉小小樹苗...

咦?阿伯如果你可以出門,就自己出來種就好啦!既然你因搞砸了一切而活在悔恨中,再次拯救世界不剛好符合你的期望嗎?



片名雖然叫《羅雷司》,但牠的戲分卻少得可憐,而且像是某個沒啥存在必要的角色,淨會做些蠢事,一點也不像什麼森林代言人,找《魔戒》裡的樹人合適多了。既然要做這麼大幅的更動,為什麼不乾脆改個片名?

 

很多美國動畫電影喜歡唱歌,閒著沒事就要來兩句,《羅雷司》也不例外。問題是當你故事的結構已經很鬆散時,還弄這些歌舞只會讓焦點更渙散。你找Zac Efron演主角要他唱歌之舉當然正確,但是找了Taylor Swift卻讓她沒啥台詞跟歌詞,不覺得失去了意義嗎?

因此,我不喜歡電影版的《羅雷司》。(不過小石很喜歡唱歌的三條魚)



羅雷司:原著

全然不同於電影,原著是一篇獨白韻文,說話者正是這位Once-ler,只看得到眼前利益而無法思考整體環境的資本主義代表人。他發明了一種過去從未出現但卻是「大家都需要」的物品,完全符合「創造需求」的商業本質。直到環境被破壞殆盡而他也因此被迫停下腳步思考自身的處境時,他才看見了真相:樹木不會說話,森林之神無法抵抗人類的貪婪慾望,但最終的滅亡卻不僅僅只是森林的,更是人類的滅亡。Once-ler這位敘事者把這段塵封往事跟他的讀者,也就是你我說,因為我們願意去讀他的故事,因為我們在乎,所以我們才能拿到象徵性的希望種子,給曾經忽略災變而導致滅亡的自己再一次的機會。而當大地找回原先的生機時,羅雷斯跟牠所庇護的動物們也將歸來,與我們和樂的生活在一起,直到永恆。



前幾天剛好有機會看了園子溫的電影《希望之國》,導演兼編劇的他用反諷的方式拍出了一個「絕望之國」,希望能因此而敲響警鐘,喚醒部分在乎的人站起來,攜手讓這個世界更美好,而不總是活在傳統的思維中。我們的上或上上輩為了生存而賣命工作,我們則是為了獲得更多而工作:獲得更多也許並非是必要的,卻是大家都擁有的東西而工作。貨幣已經不再只是單純交易的媒介,它是我們的價值,它是我們可以用來「購買一切」的快樂泉源。當金錢已經萬能的同時,似乎每個人都是快樂的:買東西的人快樂賣東西的人也快樂。但若你有時間,有機會,有意願去檢視整個大體制時,你會看見能源被過度製造和消耗。需求不停被創造,慾望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沉重,重到我們忘了生命的本質,忘了它的意義到底是什麼,而純粹的快樂是否已經成了遙遠的傳說:我們消費,我們獲得,我們逃避那無止境的空虛,我們努力填滿那些空白。也許如果簡單一點,如果單純一點,如果安靜一點,我們就能離自己近一點,離快樂近一點吧。至少,我是這麼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