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文版的海報氣氛非常的讚

多年前，一個婦人在醫院生下了兩個孩子，其中一個被判定死胎。當醫生們盡力在取出另一名嬰兒時，死嬰忽然開了眼，他有兩個瞳仁。

奇案發生，大公司的總裁廖振富因太冷而命秘書關掉冷氣，還是冷，秘書便給了他一條毯子讓他裹著。就在這高樓大廈的灼熱辦公室，法醫判定總裁屍體呈現淹死的徵兆。外事組警員黃火土的出場並沒有受到歡迎，他仍堅持進入，逮捕了非法工作的外勞。回到警局，太太清芳帶著女兒（戲裡被稱為妹妹）來找久未回家的火土，幫他把一些衣服帶回家洗。屍體解剖後法醫在腦部發現了不明的黴菌，死因疑為溺斃。



台北信義區，一個立委的情婦丘妙芳在深夜通報失火，警方趕到時現場並無起火過的跡象，屍體的手部卻呈現出火場屍特有的蜷曲，皮膚也呈現脫水現象。局長無法接受法醫的說法，希望她重驗一次。校方通知火土妹妹有暴力傾向，火土帶著她去醫院檢查。當火土去跟醫生說話時，妹妹在標本室見到了泡在福馬林裡面的雙瞳嬰屍。



淡水，一個神父看書時忽然發現自己肚破腸流，血流不止。火土被刑事組組長李豐博找去幫忙，局裡他的英文最好，屍體腹部被剖，腸子被取出在旁邊的水盆中洗淨，腹部的傷口被縫合並留下了一道符，腦部一樣發現了黴菌。由於死者是台美兩方軍購的重要中間人，身分非常特殊，警方為破這連續殺人奇案，連絡ＦＢＩ請求協助，來台的警探名為Kevin Richter。



火土開車回家找太太，意外看見太太被一個男人送回家。他原想下車說點什麼又作罷，要回車時卻發現門已上鎖，他用拳頭硬打破了車窗倉皇離去。在機場接了Kevin，他對火土的傷沒有多問。當晚，Kevin住宿麒麟大飯店。會談時，警方表示已聯絡道教組織確認符籙但沒有答案，Kevin則說這應該要找學者幫忙。另外，他堅持要去神父死時的現場勘查，豐博勉強同意，但表示若出了亂子他不負責。



前往教會的車上，Kevin說美方並不相信台灣的警察，選擇火土的原因是因為他曾經舉報過警局內部的貪污事件，對象則是他的妻舅。然而這次的事件卻是火土心中最大的傷疤，他從此被視為毒瘤，也被調到沒人想去的外事組。回神，車子在一台載滿鋼條的大卡車前緊急停下。Kevin在案發現場的冷氣機內發現了一顆鋼珠，帶回局裡檢驗內含有法醫所發現的黴菌，其他的犯罪現場也發現了同樣的物品，而這樣的精密技術暗示了犯人有高科技背景。豐博要火土做做樣子，因為如果此案真的給Kevin破了台灣的警方會掛不住面子。回到辦公室，清芳拿著離婚協議書來要火土簽字，火土則找理由推拖。兩人來到中研院找社會人類學的院士盛祖昌諮詢符籙一事，院士仔細比對後發現該符與幾年前大陸交趾地方出土的真仙觀裡面的符文相符。當時出土的尚有部份至今無法解讀的文字意義，另外院士提到了河圖洛書，一套道家的宇宙觀，象棋、圍棋、麻將都由此衍生出來。

一個男人被領入了真仙觀中進行觀落陰。綁上眼帶，法師拍手讓他吸入黴菌，信眾則開始繞著他旋轉唸咒。儀式進行中，法師用刀從後面割開了男人的身體，伸手進去拿出了心臟。事成，兩個男人開著箱型車準備去棄屍。



結合古文字與河圖洛書，黃火土破解出”富”（廖振富）、”妙”（丘妙芳）、”景”（基督教最初傳到中國的名稱），以及”不信鬼神者”、”少陽太陰”，他們的下一個受害者名字將有個”旺”字。美方檢驗報告出爐，死者腦海中的不是普通黴菌而是蟲生真菌，黴菌與昆蟲屍體的混合物，而且是新品種。黴菌附著於塵螨上，藉由射進冷氣機裡的鋼珠被風吹出，隨後從鼻腔進入並著床於人腦中的溫暖地帶。死因仍就不明，但他們在屍體上發現了大量的血清素及多巴胺，是一般正常濃度的五千度。死者猶如吸食了一公噸的古柯鹼或連續高潮了四十年而亢奮致死。至於為什麼死者產生的幻象不同則不得而知。



由於一場糾紛導致棄屍人與當地角頭老大發生衝突後隨即離去，火土及Kevin找到了名為陳兩旺的死者，家人只知道他死前去觀落陰，但台北可以觀的地方太多也沒法判定到底死者去了哪家。死者身上貼著一張符，Kevin則把車上的護墊材質割下帶回查驗。Kevin問到了火土車上的護身符，火土說他相信世界上有惡靈的存在，Kevin則說美國警方相信的是科學。同時，Kevin提到火土其實是個有膽量的好警察。火土說自己當警至今從未開過或挨過一槍，女兒卻被判刑十五年的妻舅持槍在警局裡開了一槍，子彈明明朝向妹妹的太陽穴飛去卻只擦過，反而轉了彎射死了妻舅。警方說妹妹的腦部沒有受傷，但她卻失去了說話能力，火土相信妹妹那天撞了邪。



深夜，火土帶著目前的證據來找院士，院士明白了兇手成仙的想望。道家的一派主張地獄有五種，分別為寒冰獄、火坑獄、抽腸獄、剜心獄、拔舌獄，經過這五獄的劫數後就進入第六道也就是成仙。俗稱黃大仙的黃裳（註）在成仙前就殺了好幾個人魈（犯了罪而成不人不鬼之人），並藉由他們的死亡來讓自己得道。傳說中黃裳能使用符籙，煉丹作法，目有雙瞳，日觀千里，夜窺鬼神，更能藉此找到人魈。院士推測他們追捕之人應生過大病才能煉出這種丹藥，道家中大病是成仙的要件。唯有大病，人才能大覺大悟。另外少陽太陰四字指的是農曆的五月到七月，也代表火跟土。

火土聯絡了Kevin，後者在網咖查到車上取下的材質為一種防靜電泡棉，車子也具防紫外線設計，在美國為運送ＩＣ專用，種種證據表示犯人跟高科技產業脫不了關係。火土問院士相不相信成仙一事，院士笑笑，他說如果在成仙跟外星人兩者讓他選一個相信，他絕不會選外星人。


梁家輝一臉吸毒樣

警方循線找到車子登記的公司名為第一先進，一家設計ＩＣ的公司。公司當時非常賺錢，卻因兩個美國回來的老闆忽然信了教而匆匆賣掉公司，並利用拿到的錢將大陸的一座廟一磚一瓦的搬到了台灣。警方掌握了真仙觀的所在地，豐博帶著大批員警強行進入，並在祭壇下起出兇器，用違反槍械彈藥管制條例要逮捕信徒。豈知台灣辦教人之一的林道生忽然用刀砍下了一名警察的頭，斬斷了另一名警察的腳，沒有武器的教徒也開始用肉體壓住警方。斷肢殘幹充斥，地板牆壁染成一片血紅，警方只剩下富博跟另一名活著，真仙觀則剩下兩個辦教人。富博用槍射穿了另一辦教人黃一峰的身體，他則削掉了站著不敢開槍的警察的頭顱。子彈已經用盡，大批支援員警趕到時看到了重傷的富博及在幫同伴念經的道生。



清理現場後火土跟Kevin也前往勘查，除了火土曾在院士處看到的刻於石上的古文字外，他們還發現一個被藏在地板下昏迷不醒、腹部有傷的女孩。女子名為謝亞里，良性腦瘤壓迫腦下垂體與交叉視神經擴及兩側額葉無法開刀，她腹部的皮膚則被拔掉一層用來培養蟲生真菌。林道生坦承犯罪，警方宣布破案。



Kevin將火土騙回家一起吃晚餐，他說自己馬上就要回去，但之後聖誕假期回來再找他們一起去蘇澳玩。Kevin說他辦案數十年，人心才是最可怕的東西。喝了點酒後Kevin沉沉睡去，火土則敲了敲正在洗澡的老婆的門，隨即走進了浴室。



火土醒來，要Kevin趕快起床，他還有飛機要趕，沒想到Kevin已經拔掉了自己的舌頭死亡（因為他公開表示自己不信鬼神因此也犯了罪）。他們在Kevin的鼻腔發現了黴菌，火土也被送往醫院治療。火土醒來打了電話給清芳，告訴他自己夢到女孩來找他，告訴他人都是她殺的，她躲在洞中其實是在閉關修煉，她根據了石碑上的文字找到了火土。雖然她的信徒都死光但並不影響她的成仙之路。火土來到真仙觀，一個警察在門口飲彈死亡，火土拿走了他的槍，開始在觀裡找女孩。忽然他看到一陣粉塵，有著雙瞳的女孩從天而降。藉由法術，她讓火土看到了女兒被妻舅殺死，妻子自殺的幻象。火土大叫跪下，女孩用槍射穿了他的手及膝蓋，火土說自己不顧家不顧同僚怎麼會在乎這點小事。女孩說她這槍開下去火土將會因心跳停止而亡，這樣清芳跟妹妹就沒人照料了，火土一把搶過了槍射傷女孩的太陽穴。



火土帶著女孩去醫院看病，醫生說她的母親十七年前在這裡生下一對雙胞胎，她的姐姐是個死嬰。她活的從來不快樂，在發現了腦袋有瘤後她開始說自己可以看到她的姐姐，並說姐姐其實不是死了而是成了仙，雙瞳就是證據。他們一起去看了女嬰的屍體。

回到家，清芳說妹妹在睡，火土看見了一張他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也在桌上看到他的電子象棋。他聽見清芳大叫著要妹妹起來，火土過去拉了清芳的肩膀，回過頭來竟是女孩。女孩持刀要殺妹妹，場景回到真仙觀，火土用槍殺死了女孩，妹妹消失。女孩說她不怕，火土也會跟她一起走。急救人員趕到現場時女孩已經死亡，火土也因吸入太多黴菌而失去意識。清芳搥著他的胸哭著要火土起來，妹妹看到沒有意識的爸爸，想到小時候媽媽說的”爸爸一直笑不說話是因為他很愛妳但不會表達”，開始哭喊起自己的父親。火土流下了眼淚。

”因愛生憂，因愛生懼，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懼”

註：其實黃大仙的本名是黃初平，編劇應該是不敢冒犯而使用了另一個宋朝人黃裳之名，此人在金庸小說裡面乃九陰真經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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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二次看”雙瞳”，第一次看時是普及版，結尾因為真愛不死四字招致不少覺得太做作的批評。幾個月後，朋友跟我說雙瞳有另外一個版本，隔了七年，我終於一睹。

在我看過的懸疑電影裡面，”雙瞳”算是其中完成度相當高的一部，編及導都有非常高的水準，很多小細節的處理比如火土跟Kevin查看女孩時沒有遮起口鼻而吸入了黴菌，仔細看其他的人都摀住了口鼻；還有鑑識組的眼鏡先生雖然痞痞的，但也由於這樣的處理手法讓他有了人味，反而真實。缺點是一部份的拍攝手法少了懸疑多點娛樂，降低了影片的魄力；再者飾演雙瞳女孩的女演員稍嫌生澀。最後也是我最不解的，兩人接獲通報尋獲陳兩旺屍體時，Kevin靠過去，警方才剪開垃圾袋。為什麼垃圾袋還沒拆開警方就知道死者是陳兩旺？這麼大的破綻不應該出現在”雙瞳”裡面。此外，最後女孩在幻象中要殺妹妹時妹妹的衣服腹部處染著血，為什麼？也許，那是女孩自己，女孩真正要殺的是自己，但總是有點點說不過去的感覺。謎。



台灣電影向來少走大製作，而我也相信大部分導演就算有了經費卻未必能拍出相映的好作品。在這點上陳國富的表現卻令我驚艷。劇本的掌握、演員的掌握、氣氛的掌握都十分的高明，特效處理上雖小有缺失但大體來說表現非常的好。對台灣當時在戲院看了這部電影而小有失望的人來說，我只能可惜你們看的不是導演最初的版本。雖然有人說它只是差在真仙觀裡血腥的殺戮一段，相信我，差這段整個電影就不算完成。唯有這片中最大的高潮才代表了真仙觀對女孩的崇高信仰，捨命也不足惜。只可惜林道生對著道友的死亡選擇幫他念經而沒有繼續攻擊富博便少了點味兒。



郎雄、梁家輝、劉若英、David Morse、楊貴媚表現均不俗，郎雄尤其魄力十足，這麼多年過去我仍然記得他說出那句”這傢伙想成仙啊”的音調跟神情；故事合乎邏輯且引經據典，不考慮太深入的話頗為駭人聽聞；拍出了不少台灣人的民族性及特有景觀，也道出科學跟玄學各有其重要之處，太過相信其中一方都是迷信；除了我前面提到的破綻以外，雙瞳是部具國際水準的國產電影大作。



另附上佛偈”若離於愛者”全文

因愛生憂，因愛生懼，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懼

因愛生怨，因愛生悔，若離於愛者，無怨亦無悔

因愛生悲，因愛生憐，若離於愛者，無悲亦無憐

因愛生痛，因愛生怯，若離於愛者，無痛亦無怯



延伸資料：
河圖洛書
符籙